今日读荔枝,聊起母亲的厨房。
年味变淡是从家里老人去世开始的。到最后一位老人离开,母亲做的年夜饭便再也不是小时候的味道了。传统的过年菜一年少似一年,没人吃了。这几年的年夜饭更像是摆设,设宴一桌,静候客,但少有人只因挂念而前来叙话了。我看着母亲一次次把热好的饭菜再端下饭桌,自己也不吃一口,就在一旁撺掇:“不如咱以后不做这些肥鱼大肉了,只做锅子、饺子,谁想吃谁吃,怎么样?”母亲眼睛一亮,正中下怀。
那天也和朋友聊起这个话题,现在的年味在哪儿?是在我贴的那些对联儿、福字里,还是挂起来的大小红灯笼里?
我们家的年味儿,我是指大家族里的年味儿,也是在老家长们一位位仙逝,而渐渐寡淡。
曾经奶奶的厨房,虽然小,但是它的香味至今弥漫在脑海与心间。
肉圆,是奶奶亲手使用双刀剁成的肉泥,和上了鸡蛋清葱姜蒜,两手轮番用掌心舀出圆,串入水中……白汤狮子头,再无人做出那样的味道。
方桌八坐,但是奶奶可以让我们坐成圆形,一碗鸭羹汤,站着吃的几位没有丝毫的抱怨,全家馋猫的胃,都服奶奶的味道。
……
那天和朋友说的时候,还没有出现这个年必须不走动的状况,但是已经在感叹,奶奶爷爷姑妈走了之后,家里这些亲戚们,已经少了许多走动。
一是生活所忙,二是没了方桌再可圆坐,各家各室都三代同堂,年间几乎再也凑不齐活,所以年味也就这样散远了。
这些天特殊,人人也不敢出去走动,各自微信拜年,吃的也是胡乱炖烧的锅子,谁也没有了备那冷、炒、烧、汤、甜点的耐心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