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高考一年记

    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最近心情总是文青般的感伤,好像应该年老似的感叹一句时光飞快。

    也许在很多人眼里,我只是一个运气不好的非幸运儿,称不上有多么失败,好歹进入了一所211,去了北京,对一个“女孩子”,这样够了,只是,在我眼里,我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我也不知道高考对于我,之前的我,之中的我,之后的我有多大的影响。我一直把这场考试神圣的看待,记得中考那年,我偷偷跑到一个高考考场门口,看他们考完最后一门,走出来的表情,一看就是三年,直到我自己成为其中一份子。后来我才明白,会有什么表情呢?无论题难或简单,状态好坏,那一刻,只是结束了而已。

    一整个暑假,我因为难受始终无法面对自己。好像自己反射弧一直很长,知道成绩那一刻,我异常冷静,不去质疑是否出现了什么失误,是否判错,觉得那些都没有意义。面对崩溃的妈妈,我甚至能强忍自己的难受,告诉父母,我能接受。之后,之后便是漫长的逃避。

    我的记忆出现了空白,似乎怎么也想不起高考发生了什么,我做了什么,高考前的那两个月我又是怎样度过的。我只知道,我不敢再待在我成长拼过的城市,我近乎是匆忙的逃离,在北京逛商场,坐地铁,挤公交,如同行尸走肉,感觉不到心里的难受,忘了我是个刚刚参加过高考的人,忘了我是个逃离的失败者。

    我无法回家。

    一整个暑假,北京,平遥,西安,河北,内蒙古。在匆匆的行程中,我终于能在疲惫中睡着,能在景色中把试卷抛之脑后。报志愿对我来说只是随便把能上的学校填到表上,没有纠结,没有挣扎,甚至在填完后不再去看,对我来说,理想似乎已不再等我,其他的学校没想过,也便是无所谓。

    我接受了,但我怕,我怕自己之后不再敢用力,不再敢期许,不再敢梦想。

    后来,一年的心理咨询,我主动去做。因为我发现,我在哪怕是一个期中考试前都压力大到崩溃。原来我只是还没放下,甚至过了几个月,我仍未能开始走出。我开始和那位耐心的老师一起,一遍一遍回顾过去的一年,过去的三年,甚至十年,我终于能回忆起高考前那段死撑,高考中脑子中的空白。我不敢回忆不敢承认的种种,终于鲜血淋漓的呈现。

    我终于明白,失败,是因为在那个春天我便不再努力。我的所有力气,都用来支撑自己过了那段日子。

    真的啊,没想到,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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