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孝正的一厘米

文/陈叶子

这是我坐在书桌前的一个下午,外面的雨声没完没了,我的房间里安静无疑。书架前,让我恍惚,让我心悸。有心酸,有彷徨。仿佛沉没,又仿佛忘记。我静静地听着瓢泼的大雨,往昔的一盏灯在狭窄的回忆里孤独着亮着,那仍然是生命旺盛的自己——向着想要的目标天不怕地不怕,就像成千上百的毕业大军前赴后继,终究追求着那一份期望。

看完《致青春》的最后几页,我合上了书本。这不是一般悲催的故事,与风交加的大雨不停地撞击着各种建筑物,震耳欲聋,那陈孝正纵有满腔的抱负,对未来有千万种幻想也抵不过郑薇离他而去。

我忘不了郑薇拿着辞职申请表找到已经是副总裁的陈孝正时,陈孝正那种激动的心情。陈孝正把那张辞职申请表送入碎纸机后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他激动地离开位置,满眼泪痕的抓住郑薇,“你说,你要结婚只是气我,说呀,你不会真的嫁给林静。”那种撕心裂肺,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真为陈孝正那不偏的一厘米感到惋惜。我也忘不了郑薇对陈孝正说的,“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你可以让我的离职手续办得没有那么顺利,但是你阻止得了我结婚登记?”

郑薇离开后的日子里,我想,陈孝正肯定也怨天尤人过,肯定也失落过,虽然之后的小说没有写及,但就算没写,陈孝正在兴宸公司做的那些,意义荡然无存。因为陈孝正知道,他要的权力,他要的地位都是为了一个人,那就是郑薇,他想以他努力得到的地位可以为郑薇铺路,可是结局偏偏没有按他预设好的方向发展,就算他难过得要死,也于事无补,任何人都不会因为他的难过就伸出援助之手。

失去的痛苦只有陈孝正知道,当年的玉面小飞龙郑薇俘获陈孝正攻略是何等勇敢。当陈孝正和郑薇在婺源家乡的老槐树下再次相遇的时候,陈孝正回答愿不愿意跟着郑薇放弃一切,他说愿意。此时又能怎样,郑薇嫁给林静已成事实,陈孝正爱着郑薇已经成为留给青春的记忆。

陈孝正的一厘米还是有了偏差,郑薇始终跟不上陈孝正的脚步。在陈孝正的观念里,他的人生只能是一生建造一次的大厦,错不起,在他大学将近毕业,公派留学的名额只有他时,幡然领悟纠正这一厘米的误差,让他草草地结束了和郑薇的关系。

回国后的陈孝正让我知道,纵使你再有才华,靠自己在这个社会上混有多难,或许你想自力更生,从实习到正式转正,再到身居高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陈孝正空降兴宸建筑公司,马上又身居高位,背后的付出和交易只有他自己知道。

和稻草一样,路边的一根稻草如果没人搭理,它永远只是一根稻草。卖白菜的人用它捆绑了白菜,它的价值就与白菜一样了;卖螃蟹的人拿去捆绑螃蟹,它就与螃蟹的价值一样了。人的价值有时像一根稻草,与自身无关,就看你与谁在一起。

这句话勾起了大家的共鸣,在过去的岁月里,同是天涯沦落人,生存不易,谁没有过想放弃的心呢。陈孝正成长在一个畸形的家庭中,母亲是一个寡妇,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母亲成天守着她年轻时的那份爱情,把爱全部寄托在陈孝正身上。

这几乎把陈孝正压得透不过气,然而他一直在按母亲的想法规划着自己的人生。从小就很努力读书,又出国留学,工作以后比任何刚毕业和回国的人都平步青云。他靠着兴宸公司董事长女儿的一层关系,在工地不到三个月的实习期就马上成为总裁的助理,拥有了公司高层相对的权力。他少走了很多路。

稻草也好,麻绳也好,白菜、螃蟹都只是平台,一个好的平台对一个人的成长非常重要。首先你要有才,如果你没有才学,再好的平台对你也是无用。陈孝正正是看中了社会的这个现实,又看见自己家的实际情况,才走的这条路。可见作者辛夷坞很是通达人情,在安排小说故事情节的发展时,给这个人物往悲剧的方向结局。

因为自己是贫困的,陈孝正不想让自己的心爱的女人也跟着吃苦,他拼命地想要权力,在利益面前,只要有了权力就有了发言权,才能够做我们自己想做的事情,要不然自己想做的事情和理想无法实现。所以陈孝正想着拥有这些,就可以实现郑薇想要的。只有他自己先占据主动和发言权,没有人能够阻碍他实现郑薇的梦想。这就是陈孝正想给郑薇的幸福。

难怪郑薇辞职的时候,陈孝正会说,“那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我?我以为我们一定可以熬过去。”郑薇当然不会奉陪,她嫁给林静也不是和陈孝正赌气,陈孝正对她没有那么重要。陈孝正伤害了她,本想和陈孝正一起过日子的郑薇在认知方面出现了偏差,走不到了一起。一直想挽回和玉面小飞龙的林静,趁此机会把郑薇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中,从此让陈孝正永远都得不到郑薇了。

陈孝正的一厘米在他最爱的人的面前,微不足道,即使他愿意放弃所有,才发现他的“所有”郑薇并不稀罕。很多成功的人,他们人前的风光在像郑薇那样自己最爱的人的面前,这些风光又算什么呢?

每个人都羡慕有钱有势有背景的人,他们拥有先天的优势,能比别人更轻松地获得成功,更轻松地生活。可是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都是草根的一族,其实,也不必悲伤,可是从感情上来说,我还是不太愿意接受陈孝正的结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厘米,能保持在合理的区间内的误差有何不可。想到这,我看着天,天上没有太阳,云压的很低,雨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我揉了揉眼睛,走自己的路,稻草无论绑在哪里,平台不可缺少,但只有抓住机会,勤奋和努力才是幸福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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