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写出童年的故事,也不是三言两语的事情,要把一长篇小说浓缩在一篇感恩日记里,更是难。为了尽量地还原当年的真实,我早上与老家的小伙伴通了微信,对某些人物又再三进行了确认。因为我要给大家讲的每一个故事都是有真实的存在和发生。在车上打坐静心,眼前一一浮现出的,童年时被包裹的被褥,老家的土炕,破旧的房屋,老槐树,扎风筝的哑巴廷,我后屋里的小伙伴,胡同里绣花的女邻居们,后大门里的童年开始浮现……
四十多年前的一个夏天的早上,一睁眼已经是上午傍晌,那时没有表,只能看太阳约摸时间。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我一骨碌爬起来,光着屁股就从炕上跳了下来,踩着凳子拉开门栓,打开了房门,一看院子里也没人,只有鸡在院子里找食吃,并拉了满地的鸡屎。我的恐惧感直接上来了。哇哇大哭起来。听见胡同里有女人们的在说笑,有人喊,"四娘,快,**醒了。"母亲忙不迭地开大门,一把把我搂住,抱着我就出来啦。胡同两边坐着一排女人,都在说笑着绣花,因为天热,大多都裸着上身,可能家里的男人们都上地里干活去了。我就这样在女人们面前安静了一会,有的,开玩笑说,来,**,露个小鸡鸡丢不丢,过来,我们喂喂。那时,我已经似乎懂事了,很不好意思地,忙争脱了妈妈的怀里,一溜烟儿地跑到了南街上。看到,哑巴廷在给几个小孩子扎用高梁杆做的风车。哑巴廷其实不傻,他虽然精神有些毛病,但是能分出好歹人。如果有人对他不好,他不会把扎的风车给他,如果抢,他就会歇斯底里地又喊又咬。所以很少有人敢靠近他。但是他对我很好,每次都是他扎好风筝,只要见到我,他就会绕过很多孩子跑过来给我。他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好朋友。我后来离开家乡,再回去听说他已经年轻早逝,他的弟弟希令也成了我的朋友,我带点零食给他,他非常高兴,虽然他和他哥哥一样智商低,但是他能说话。去年回家选举,我们在大街上相遇,他大声地喊出了我的名字,外甥诧异地问我,这是谁?我说,这是我的朋友。他还笑着说,你怎么什么样的朋友都有?其实,外甥哪里知道,我心中的那份对他哥哥的感恩永久永久不会忘记。
哑巴廷远远地看见了我,他绕开几个想要风车的孩子,忽忽地高举着风筝,跑过来递给我,口里咿咿呀呀地听不懂说啥。而我,担心其他几个南街的孩子抢我的风车,我拿着转身就跑,回头看看,哑巴廷正在开心地笑呢。
我拿了风车再回到家门口时,女人们都回家做饭去了,胡同里只留下些板凳,铺团的东西。好玩具当然要分享,我就去我的后屋找到我的小伙伴,王宣,福兴,王卓他们,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伙伴们,来玩我的风车。毕竟是高粱杆做的,很快玩坏了。我们几个就跑到屋后,几个小家伙一起朝着土里尿尿,用铲子混了尿泥,做泥娃娃,比赛谁的摔的响。直到被回来吃午饭的父亲看见,吆喝我们洗手吃饭才结束。
中午,母亲做的土豆芸豆饭,我喝了满满一碗,吃饱撑得肚子疼,就在院子里的大槐树下睡着了。迷迷糊糊中,王宣他们又来到我家,叫醒了我,我们一起玩博狗(就是小石头),下午我们又找了几个伙伴,红旗,王卓,福兴,还有几个小女孩,一起过家家。无忧无虑的童年,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后来,渐渐大了,男孩和女孩不在一起玩了。我们一起的几个也因为各种原因,很少一起了,但是我们前后屋的邻居还是能在一起玩的。记得每到过年,我们都会结帮,听到谁家鞭炮想就跑过去抢没响的鞭炮,直到有一年,没有响的鞭炮在王宣的手中响了,听说住了院,这项过年的福利随之截止,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们的童年转变成了少年时代。
因为时间关系,今天的故事时间有点紧张,我在日后的日子里,一定会写出我童年的每一个小伙伴,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生活的怎样,你都是我今生难忘的回忆,我深深地想念你们,无上的感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