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风走了八千里,不问归期;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风洒落在热带与极地,不远万里;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鲸沉于海底,呼吸柔软,嗔痴至极。”
那个时候,达菲在纸上写的最多的就是这些话。
我嘲笑,矫情之作,网络速食鸡汤。
她说,嗯,但确实,我的心境啊。
我心中涩然,竟突然无言。
想送给她的不过也是简单一句,“就像我爱海,可我却不能跳海。”
—。—
城市夜晚的高楼,灯火零星,寂静又冷清。
透过二十八层的高楼看着玻璃外的风景,这座城市其实凄楚压抑地要吞噬掉人的灵魂了吧。而玻璃内屋的男子,在打着游戏。
达菲一个人,叹了口气。
遇见漠然,是她的劫难。
2016年,自主相亲认识。
所谓自主相亲,就是双方父母给了个联系方式,如果相处地可以再进行双方见父母的仪式,起初听到的时候我有些惊讶,因为作为传统南方姑娘的我,总是以为所有的相亲都是在见父母的仪式里然后开始的长如征程般的被迫相处与被窥探。对于相亲这种东西,我言辞里到底有点激烈,因为不喜欢,被迫将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灵魂凑合在一起,就连相处过程里的每一步都要以透明公开的方式按照父母规划的方式进行,我从来都嗤之以鼻,从来都是相的是家世父母,而不是我们心中对的人。我经历过一次就够了,如同噩梦。
达菲也说,真是神奇,我讨厌相亲却因为这种讨厌的方式认识了喜欢的人,说着三十多岁才会想结婚,却因为那个人突然想结婚了,爱情这种东西,总是一次次打破我们的原则,改变着我们人生原本设定好的轨迹……
不平等的爱从来是卑微的开始。而一个人可以为爱情卑微到怎样的程度,达菲在自己身上得到了亲身的回应。
她从前也是个骄傲的姑娘,众星捧月,有排着队的男子为他倾倒,从来不会缺少爱,哪怕眼前的爱张扬着离别了还会有新的邂逅出现。就像存放在冰箱里的食物,过期之后再次置办一份就好了,这种食物身上带着的物质属性:必需品且又随处可见,可相应的;廉价又不会被珍惜成了它的价值属性。
糟糕么,相反,我觉得特别美好啊……
达菲说着的时候,眼里带着微光,我知道她满脑子都是那个男孩子。
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能让美好的你深陷其中,无法走出来。
容颜倾世之姿还是个性明媚如光,温暖如风?抑或能给你现实的温存,不受生活劳顿所困?
达菲在微信上给我看那个男生的照片,是他们一起旅游的合照。
我刚准备细细盯上几秒她就立马撤回了。
我说,你干嘛!
她说,大概看看就好啦,难道要给你当做证据每次都来回观摩啦,他可不是猴子啦~
我发了个白眼的表情——陷入爱情的愚蠢的女人,占有欲,霸占欲强烈到可怕。
漠然并不是特别好看,最多也就是清秀型的男孩子。带着眼镜,皮肤好像还不错,只能说好像,因为我真的记不得了。不过作为年长达菲4年,还是程序员的职业,生成如此算是上天的特别馈待了。
可设身处地放在他对待感情之上,我觉得上天赐给他的皮囊,真他妈瞎了眼、
“那时候,我并没有投入太多的感情,我们每天的话也不多,研究生的生活每天都是充斥着论文和课题,我的专业书课外书堆叠地如同小山一般,似乎并没有人理解我为何这样努力地生活着,可是他说,女孩子很少有你这样的,挺好。
开始的时候,总是温暖。他会关心我,问我课程进行地如何了,顺不顺利,他总是睿智聪慧地如同一个哥哥一般,闪着光芒,透着一清二楚的心告诉我很多道理,告诉我这个世界不一样的风景。”
我说,“你缺的是亲情,不是爱情吧,傻子”
达菲意志坚定地摇头,“有一次写论文的时候电脑突然坏了,将近一万多字的论文丢失了,我特别着急,他却在远程通过几分钟的代码搞定了我丢失的文件。我说,下次见面一定要请他吃饭。他说了”哦“,笑着的表情。我知道他特别忙,可是每次我找他,他定都是会回去我的,每天晚上我都是抱着”晚安“睡去,像是甜蜜的药引,着了魔……”
其实,达菲,任何一个技能型的男人都可以帮你搞定这个问题,我本想打击她,却没说话,因为我清楚明白,遇见的时候出现的那个人,哪怕是微弱的温暖,都可以成为一生的执念和羁绊,我懂她,就像无缘无故的爱真的存在一样。
她又继续,“那次学校组织汉服大赛,我得了二等奖……台下满是拍照的各学院的人群,我以为自己太过想他以至于望到了那个身影,有点清瘦却是我喜欢的模样。他笑着看向我,眼里只有我。
结束后纷纷散去,我拖着长裙慢慢地走下台阶,却突然被人稳住,他站在我下一个台阶,我却依旧要仰起一些看他,那双眉眼如同温暖的星光,笑意浓浓,他抱着一大束花送我,他说,“祝贺你。”
我的脸刷红,“你……怎么来了?”
“你今天这么漂亮,我怎么能错过来见你,嗯,而且,某人说好了要请我吃饭的。”
我想起来比赛前一天发的朋友圈,其实我并没有指望他可以来,因为他总是很忙,连朋友圈都不一定能刷到,可是——他来了,为了我来了,像是做了一个我一辈子都不敢想的梦……“
达菲说,她那天画了淡淡的妆容,美丽的汉服飘飘如同仙女,漠然的眼睛都始终没有离开她,她开心得像是个傻子。
我忘了说,他们是异地恋。一个在上海,一个在北京。两个城市的距离,漠然手捧鲜花来见他的姑娘。
那天,达菲发间的簪子坏了,漠然一个理科生熬了半宿帮她修好了簪子,替达菲从新戴上,笑意温柔。
“我想,或许,他也是喜欢我的。
也许就是那一刻,我想,就是他了,想留在他身边……“
如果止于此刻,我一定觉得这是个美好的故事,可是后来,总是伤人。
爱上之前如同高傲的独角兽,爱上之后如同韩剧女主,傻白甜一个。
达菲喜欢厦门,漠然就修了假带她去厦门玩,一路关照,体贴入微,厦门大学,曾错垵,鼓浪屿,……两个人走过的路,突然让她心中的爱情有了停歇和依靠。
达菲独立,对于异地恋的解读,她知道他很忙,所以从爱上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准备,自己是自己的英雄,自己是自己的依靠,她可以不哭不闹,因为她知道他一直在着的。
2017年,达菲毕业,做好了去北京找他的打算,可是漠然却突然说,有了女友,并且同居了。
我钦佩漠然的坦陈,毕竟不是所有渣男都可以做到如此实话实说的程度的,可就算再坦然,也逃不过渣男的称号罢。
其实,达菲有些预测到事态的不对劲,每次都是她主动找他,每次他都回的特别少,每次消息越回越迟……开始的温暖慢慢变质成冷漠与伤害,达菲清楚地知道,这份她想要唯一的爱在慢慢过期,只是她一个人强行地保鲜着。
那次,我陪达菲喝了很多的酒,喝到整个人都不清醒,我们一个人疯狂地笑,一个人疯狂的哭泣。
”你说,为什么他不爱我?“
喝醉酒的人,因为爱情而喝酒的人,总是问着这个简单却举世疑惑的难题。
分开的人,终究会分开,不爱你的人,终究会离开你,缘起缘灭,像你爱上他的时候,像他离开你的时候,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诶……
她傻兮兮买了个手机壳,上面的语录让我疯狂嘲笑,“没有人爱你,回答是嗯”,她还安利我,要不要也来一个,我说我不傻,不要。
达菲说了段很深情的话“小哥哥,愿你遇到能为你深夜买醉的姑娘,而我,不再遇到让我深夜买醉的男孩。”
我说,他已经遇到了,而你这样撞破南墙的样子,他不会珍惜的。
爱一个人,哪能够说放手就放手,有人拽着十年,归期未定却还要在云风雾雨里等待未知的结果,我遇到他才一年,他却扼住了我的咽喉,让我放手,怎么甘心,如何甘心、
漠然的沉稳里带着睿智的目光,他总是对女生很好,对每个都绅士礼貌,可偏偏这种个性一而再地伤害了达菲,明明说了再见,却还是会关心她。侵入骨髓,消之不去。
也许漠然不爱异地恋,所以宁愿随便选择一个女人陪在他身边,达菲说,他不是随便的人,也不会轻易爱上谁,可那个莫名的女子居然出现了,在她之后,不能想明白,她本来想,她可以去北京工作,以后就安心陪在他身边的,可等到了熬过去的时候,他突然不要她了……
达菲站在高楼看夜晚的风景,和我说着南墙的故事,她知道要回头,却拽着微弱可能的希望不愿离开,会痛会满身伤痕,可是她舍不得啊……
明明我才是最适合他的那个人,也许,他玩够了会回到我身边的吧……也许……
她望着那个专注打游戏的男生,心中涩然,而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当时她疯狂安利我打王者荣耀,明明弱爆了还要停不下来。
因为某人迷恋。
因为爱屋及乌。
我已经劝了她很多回了,所以这次不再劝了,只希望不要等南墙碎尽了她才明白过来吧。
爱情的结果,从来得之是幸,失之是命,坦然一点吧。
傻姑娘,我喜欢大冰说的这句话,送给你,——
每个人是每个人的过客,和谁都不可能比肩同行一辈子,再见就再见吧。
所以,不要舍不得。
早点回来,
带上你的心和你自己。
带上你的心和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