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那一趟火车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一直想提起手中的笔把故事记录下来,却又迟迟不敢,害怕写下来仅仅是故事,害怕我无法给予他们应有的温度,这种害怕都是源于那16小时24分。
二月的广州还在慢慢消退过年的痕迹,恰好的红还荡漾在冷风中,仿佛带着甜美的笑,14日16:46分心怀着期待欢喜上了K1205,明天会是一个怎样的明天呢?
人们都说如果想停下来就去坐一趟绿皮火车,漫无目的的看看路上风景,拖着这破旧的绿皮火车去远方,寻找最真实的自己,虽然很慢,可是它终将会开到我们想去的地方,带我们去见我们想见的那位姑娘和小伙子。
在火车的终点站,是你的山眉海目,你看,那个人捂住风眼,对你笑了起来。
没有很幸运的坐在靠窗位置,还要夹在两个”大妈”中间,作为时常穿梭在各种精致的妆容人群里,这两个人本着格格不入的状态,不是期待的那样:看看书,偶然对着窗外发发呆,或者和对面的人聊聊天。好像文字视频都把画面美化了,最可笑的是还相信一样。
斜对面坐着一位老奶奶,头戴纱巾,黝黑的皮肤和手上的茧子都清晰可见,话很少,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看着坐在我对面的两个孙子和坐在我左手边被“大妈”抱在怀里的小孙子。后来听他们说的方言,着实也没听懂。
夜色渐渐朦胧,泡面的香味散在各个车厢,还夹杂着绿皮火车原本就浓重的气味。
和老奶奶换了位置,坐在对面的是不修边幅的大叔,穿着一件仿佛好久没洗风衣,细看还有几处白污迹,但都不妨碍岁月给他那份历练。之所以用不修边幅形容,他往地上吐痰了,在心里默默嫌弃,却还是脸带笑意聊了几句,或许生活最后都会给人戴厚厚的面具。
小孩子的声音,活跃在车厢里,天真无邪地追逐嬉戏着。
突然一声尖叫,惊醒闭着双目的我。
映入眼前的是一个卷起袖子的男孩,蹲在打开水的水龙头前,手上的红正泛起,每个看向他的眼神都不知所以然,听到姑娘轻轻的问“不烫吗?”男孩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喃喃自语。走道有人踏着小碎步快速的走来,是一位身材不高的中年男子,他的外套过于单薄以至于看向他有一种风也能吹倒的感觉,可在他把男孩拽起来的那一刻,我知道是我的错觉。
男孩被中年男子从背后推着走,他的脸上虽带着稚气和腼腆,却带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双肩宽宽的,身高大概在170或许偏矮,突然诧异,这个男孩的样子看着应该有二十出头,可是他行为举止让人觉得不过三岁,呆呆的看着他从我面前走过,不知何时涌现的心疼,悄悄的爬满心间。
凌晨,人慢慢变少,他们已经到达了属于他们的终点,同样的还有的人在等待明天的太阳升起。车厢每个人的脸上挂上了疲惫,小孩已经在妈妈的安置下进入梦乡,再望眼过去,有好几个人已经脱下鞋子,躺在无人的座椅上,打着厚重的呼吸声,我撑着困意的眼,仍无法入睡。男孩已经两三次伸手在开水下,在近的人阻止阻止重复着。
两点,好不容易睡着,男孩的声音再次出现,这一次待我听见的是男孩说“死了算了”看不见他的样子,但他的声音就好像一个对生活失去所有期待的绝望者,你突然会不知道他的心智到底处在什么样的年龄,他玩开水的时候好像只能把当成三岁的孩子,当他说话和站在你面前的样子又像一个大人。
车厢的中部发出他们拉扯的声音,中年男子为了阻止男孩一直往开水去,而采取了什么措施吧!男孩继续说着“分开我,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时间就像着趟火车一样缓慢的向前走。
天亮了,不知道男孩是不是下了车,没有再看见他。那一家子还在车上,听说他们在列车的终点站下车。外面的天空和风景都在疲惫的一夜显得无关紧要,我到了我这趟列车的终点站,还要转五个小时的高铁才到达大理,这趟列车从广州开往昆明,全程28小时22分,但我并没有坐28小时的勇气,所以时从广西百色转的高铁。
15日下午18点10分,我等到了我的男孩,他在我的背后轻轻的拍着我的肩,笑了起来,那天大理的云很白,天很蓝,我们从不同的城市来,赴一场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