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参加工作后,家里的日子慢慢地比以前好过了,爸爸在桃树坪鸡鸭场负责管理账务,妈妈在东岗镇食堂上班后不用在家里吃饭,可以说节约了一份口粮,这样,哥哥姐姐们自然都可以吃饱一点,听妈妈说,当初去食堂上班,就是为了能吃上饭,还能让家里的口粮宽松些。
爸爸在鸡鸭厂上班,所以很小的我就知道什么叫毛蛋,也吃过毛蛋,那可是当时很美味的奢侈品,所谓毛蛋就是孵小鸡时,因为温度或湿度等原因,小鸡没有孵出来的“胚胎”,虽然已经有了细细的绒毛和小鸡的模样,但最终没有成为小鸡。
物资匮乏的年代,家家户户吃的都是清汤寡水,我们家因为爸爸在鸡鸭场工作,偶尔会有毛蛋给我们解馋,有毛蛋吃的日子很幸福,毛蛋口味鲜美,半疍半鸡营养独特,当然,毛蛋不是天天能吃到,只是偶尔解解馋。妈妈在食堂上班,偶尔也会分到半个大饼,妈妈舍不得吃,她带回家给孩子们吃。
妈妈说:当初,她是烫着头发,穿着藏蓝色双排扣的列宁装去参加食堂现场考试的,负责考试的师傅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官太太”竟然会做白案,据妈妈讲,她其实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红案、白案,师傅拿来半袋面说让发面,因为以前经常到部队食堂帮灶,干得最多的活就是揉馒头,几乎天天都能看到大师傅在案板上和面、发面,所以脱掉棉衣,系上围裙,将半袋面粉全部倒在案板上,中间挖个洞,一边倒水,一边和,不断将面团和大,一直到将全部面粉和成软硬适当的面团,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一会儿就将面发好了。妈妈说,如果没有当时帮灶的经历,就不知道怎么在案板上和面,也许糊满案板也和不出一团面。
厨师被分成红案和白案两种,红案主要指肉菜和装碗、蒸碗的烹饪范畴,“白案”是做面食的,擀面条、烙饼、做点心,这是“白案”师傅的事情。妈妈上班的东岗镇食堂是一家国营食堂,妈妈理所当然成为一名白案“师傅”,主要负责做饭。
以前,食堂里卖的饭菜品种很简单,主要是馒头、包子、饺子、面条、米饭,小点心之类的根本没有,一直到60年代后期,我知道妈妈所在的盘旋路食堂里有鲜甜两种芝麻饼,很好吃,但好像做的不多,每天很快就会买完,那时,妈妈在红案上帮忙,负责在大堂里的柜上卖冷荤,散酒、啤酒、小菜、点心(拳头大的芝麻饼)和大饼。
2022-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