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童年的故乡,并没有什么高山,依稀记得,老屋后是有一大片鱼塘的。
每逢仲夏的时节,总是会偷偷跳到河塘里,然后被妈妈的竹条,再狠狠的抽上来,身上总是要留下青一条紫一条的痕迹。
再或者,就是拖着一个洗澡的大木盆,一个人荡漾在满是菱角的河塘,一边采一边吃;回到岸边,便发现木盆里并没有多少菱角的,那鲜嫩可口的菱角,远比现在的薯片可乐有味多了。
现在回想起来,竹条的痛与菱角的甜,交织成童年灰白的记忆网。更像人生的两杯酒一样,苦甜参半。
那渐渐走远的模糊的回忆,还在老屋后院里徘徊
我在院里挖了个坑,埋了这些残影碎忆
明年开春,长出了几株不知名的野草
儿时爱滚的铁环,还安静的躺在梦里老屋的墙角,斑驳的锈迹上,还散着未干的汗味。老友啊老友,我不曾将你忘记,我们都是青春的过客;不久的将来,我也会与你一样,被人遗忘在某个角落而无人问津。
到那时,我还时常会把你想起,想起某年某月的某些天,我推着你,一起丈量过童年的长与宽。
童年的夏季,是一年最让人陶醉的季节了。一到傍晚,家家户户都是要搬出一张竹床的,李家的长赵家的短,仍然是邻居们茶余饭后最好的消遣了。
村中那座小石桥,永远是晚间避暑出镜率最高的。夜晚,桥上纳凉的形式多样化:嗑瓜子的,听收音机的,吃西瓜的…而我们一众小伙伴只对萤火虫感兴趣,直到追得满头是汗换来老妈的一顿喝斥才肯罢休。
记得上学时期最印象深刻的文章便是鲁迅先生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了,被鲁迅先生的童真童趣所吸引。特别是对百草园里人形的何首乌念念不忘,不知道踏遍了多少村中老屋里的犄角旮旯,也不知道挖了多少不知命的藤根类植物了…最后的结局,是被村中的老叟问候着祖宗几代然后逃离了作案现场,一边跑一边还不忘跟小伙伴嬉笑打闹着…
如果运气“好”的情况下,傍晚回来还是会有幸遇到告状的老叟在门口站着,跟母亲一顿叽里呱啦的埋怨,母亲的脸色立马晴转阴了,想着今天的竹条不知道要抽多少下了。只好故作委屈低着头,也还是只能屁颠屁颠的走到母亲跟前听候发落。
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蛇的玩耍频率是要超过现在的IPAD的。什么菜花蛇,水蛇、黄风蛇以及中毒的赤练蛇等等我都把玩过的。对于剧毒的蝰蛇,还有传说中的五步蛇七步蛇也只是听闻过,也没有或者也不敢去抓。骇人听闻的竹叶青也是听说,我还在乱砖堆里见到过四脚蛇的,真正的四脚蛇而不是蜥蜴。听老人们说如果看到四脚蛇你是要把鞋子脱下来,往天上扔的,要不然他跳起来比你高你是要死的。我见到的四脚蛇还好没有跳起来,我也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看着他从我面前溜走。现在回想起来那四脚蛇应该要有一米了,因为确实很大,乌黑乌黑的跑起来很快,一溜烟儿便不见了,我都来不及叫小伙伴。我还听一个小伙伴说,他见到过鸡冠蛇,就在他家屋后面,当时我是信以为真的。现在我想想,也查过一些资料,鸡冠蛇是蛇在百年以后成了精才会有冠的,我就抱有一丝怀疑的态度了。
儿时听闻的故事大多数都来自我奶奶,而且都是些神魔鬼怪之类的故事。什么水鬼,吊死鬼、无头鬼等等,讲得我有时候连家也不敢回。奶奶家离我家也就300米左右,天黑了以后我都是一路狂奔一路叫着回家的,一到晚上出门总感觉背后凉凉的…越是害怕还越喜欢听,经常还拉着奶奶给我讲鬼故事。
我现在零星说几个故事吧:
就在我老家的屋后就有一个大鱼塘,再往东北方向走过去大概500米这样子,有座桥叫《六分桥》,因为是方言说的我也只能这么叫了。有人淹死在桥那边,有一天深夜,有人深夜路经过那桥,就看见一个人型的东西扑通一下跳到河里,然后便有了闹鬼的故事。
我们村叫岗角村,老早的时候好像叫蒋家村,因为大多数人姓蒋。后来分成了岗角村和六保村,就在六保村的村口有座桥,在日军侵华的时候桥上有人被砍过头。后来便有人在深夜看到桥上有个形似木桩的东西(因为人砍完头以后就和木桩一样),之后奶奶便讲与我听了,想起来还是很诡异的。虽然现在是科学社会,但我不那么认为,存在了几千年的东西不是没有理由的。离地三尺有神明,我一直坚信这句话,我敬畏它们,也不会盲目。
奶奶说村上有龙的,我老家的那片地用方言来说应该叫龙嘴上,我们小村落是四面环水,地势航拍来看确实像及了一条龙的头与嘴。邻村舞龙的是从来不到我们村上来的,有一年来过以后便出了好多事,奶奶说一块地是不能有两条龙的。
因为贪玩我是出过事的,很小的时候我掉到河里,幸好东头的老伯路过把我救了起来,要不然我现在也不能在这里码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跟大家瞎掰了。我们一家都很感激他,以便他现在走了,我还是每年都去他们家的,逢年过节是铁定去的,我不能忘了我的救命恩人。我妈文化不高,但经常教导我不管是有钱没钱探望他家是一定要的,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今天,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堆琐碎的事,我讲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
感谢我的生活中历经过的事与人,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我都保持我自己该有的高度。
不管世界多么冷漠与麻木,我只鲜亮着自己的色彩,不为了迎合别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