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乱时期的爱情》——死亡与爱情(1)


作者马尔克斯把眼光投向了爱情。不是一段,而是各式各样的爱情。

开篇第一句“不可避免,苦杏仁的气味总是让他想起爱情受阻的命运”——自杀。

贫穷但不卑微的爱。

双腿残疾,年老,贫穷的雷米亚·德圣阿莫尔,唯一值得称道的或许就是他的棋艺。他因棋艺结识乌尔比诺医生,借助乌尔比诺医生的资助,开了一所摄影馆,当了儿童摄影师。

他兢兢业业地还清每一笔钱后,到六十岁,燃烧氰化金自杀。这是一宗毫无疑问的自杀案,作者为什么要用死亡来开始他的故事呢?

一无所有的德圣阿莫尔有一个情人。乌尔比诺医生根据德圣阿莫尔留给他的十一页厚的遗书,前去那“喧嚣恶臭泥泞”贫民窟拜访。

“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门里的昏暗处站着一个妇人,全身上下穿着丧服,耳边别着一枝玫瑰。这是个黑白混血女人,年纪不下四十,但身材依旧高挑,金色的眼睛有些冷酷,头发紧紧地贴在头上,仿佛戴着一个棉制头盔。”

她与德圣阿莫尔共享着这份秘密的恋情,在这个秘密无处藏身的拉丁美洲城市,直至德圣阿莫尔死亡也没有暴露这段恋情。

德圣阿莫尔决定六十岁时死去。“我永远不会变老。”

自杀前一晚,德圣阿莫尔与情人去了城中唯一一所露天电影院看《西线无故事》。回来后,情人敏锐地感知到的德圣阿莫尔的求死之心。她没有劝阻。

“她证实说,她不仅早就知道,而且还曾怀着爱意帮他分担过这种垂死的痛苦,就像她也曾怀着同样的爱帮他发现幸福。因为他生命中最后十一个月的情况就是这样:一种残酷的垂死挣扎。

‘你的责任应该是把这件事通报给大家。’医生说。

‘我不能这样做,’她有些震惊,‘我太爱他了。’”

这一年,德圣阿莫尔刚好六十岁,死于圣神降临节的前一天。

之后,情人还会像以前一样继续住在这座穷人等死的墓穴中,无怨无悔,因为在这里,她曾体验到幸福。

“她曾体验到幸福”,正如我曾在广州城中村的那段岁月。

很喜欢这段感情尾声的意像:

昨晚,他写信时突然停下笔,最后看了她一眼,说:

“请用一支玫瑰纪念我。”

她到家时,刚过半夜。她和衣躺在床上抽烟,不断用烟蒂点燃另一支香烟,以给他足够的时间写信,他知道,那一定是封又长又难写的信。快到三点时,街上的狗开始狂吠,她把用来煮咖啡的水放到火炉上,从上到下换上丧服,并在院中剪下清晨绽放的第一支玫瑰。

在鬓边插一支玫瑰,平静地接受这段被死亡中断的爱情。

这就是《霍乱时期的爱情》向我们展现的第一段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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