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是城市生活质地的原版呈现,城市管理是保健有方,或者营养不良,一揽无虞,没有太多的虚饰。
周一的落马洲轻轨人很少,与北京脸贴着脸的轨道交通相比,空阔得有些奢侈。有人陆续上车,下车,秩序井然。服饰整洁,静默无声。
而在北京,泛光灯照明下的城市所透露的强大秩序感,与地铁里逃难般无序的混乱,让人心生疑惑。表里之间巨大的落差和冲突,仿佛无法解脱的生活处境。
元朗起伏的丘陵青翠欲滴,阳光出来的时候,能看到隔夜雨留在树梢的闪烁。田园依稀,有头戴斗笠的老农在门前屋后的菜地耕种,这些与生活有关的场景,在青山绿水间怡然自得,没有想象中的视觉冲突。
与北京不同,这里没有城市持续无当扩张后留下的慌张。在北京,那些建筑工地包围下的田地,会显出岌岌可危的狼狈。
在尖沙咀,把相机取出来,对准雾霭中的维多利亚湾,对准跑步的年轻人,写生的小学生,街头的艺人。不断按下快门。一座城,我希望能拍摄到它的快乐舒朗,或者愤怒生气。在它的脸上,具备丰富而真实的情感。毫无掩饰。
而那些被压抑的城,它们的脸,像是被软件处理过的图片,有着梦幻般的后期美化效果。像塑胶花一样,不知季节,不知疲倦的开放。没有悲喜,没有感情,没有理性。在镜头前,因为没有层次,也就无法找到焦点。
一座城市,如果成为某种图解的概念,是如此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