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越狱记(五)

我们沿着护城河开了一圈,根据星星点点白亮的灯光去追寻那些夜钓的人。春天的晚上,气温很难说适宜,在河边尤其寒冷。我俩互相依偎着,可还是冻得哆哆嗦嗦。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谁也不敢说话,免得牙齿因为打颤发出令人尴尬的磕碰声。尽管如此,那些垂钓者不知为何还能自得其乐,尤其是在看到他们可怜的收获之后。得知了我们的意图,他们非常乐意把那些零零星星的小鱼卖给我们,似乎这样一来,他们就能从这些鸡肋中获得更多的成就感。我们跑过好几个地方之后,才凑到足够数量的小鱼,终于又躲回到车里。

“方媛姑娘,你的鬼点子真多。”

“哼,你就不能承认我聪明吗。”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帘子的味道比这些小鱼大多了。”事实上,这些奇奇怪怪的味道混在一起,越发难闻了。

“都是些可怜的小东西。它们应该在河里长大,交配,产卵,而不是在这么冷的晚上被钓上来。”

“也许吧。不过在这臭水河里呆一辈子也怪没意思的。”甚至我想,咬到鱼饵到那一刹那,它们是快乐的。不过这又是一个子非鱼的问题。

“是挺没意思的。不过傻坐在这里钓小鱼又有什么意思呢?一点都不好玩。”

对于方媛来说,只有像《老人与海》里的描写的那样,在大风大浪中与一条大鱼搏斗得筋疲力竭才算有意思吧。

“是啊,就头脑的放空程度而言,简直和坐在沙发里对着电视发呆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臭味让我们接下来一路无话,根据她的计划,我开车到了中央保卫局的门口,还停在早上停车的地方。我们就等在这里,“见机行事”。晚上这里行人更加稀少,机动车道上倒是不少车经过,不知道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又突然想到,我现在位于一个错误的时间和地点交汇之处,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想要实施过偷书的计划啊,正如我从来就没想贮存非法出版物、和少女做爱、在黑市买仿真枪一样,实在是弄不明白,不经意间,事情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了。我会像那些上钩的小鱼一样,被藏在鱼饵里的铁钩刺穿脸颊,在寒冷的空气窒息而亡。但这个想法转瞬即逝,无论如何,今天只是愚人节而已,我只需要认认真真开好每一个玩笑,或者积极配合其他人的恶作剧,而不必考虑失败、谴责、被捕、死亡以及诸如此类惹人心烦的后果,毕竟清明节还有几天才会到来呢。百无聊赖等一阵子,我想问她就这么停在门口会不会太招摇了。但车里的味道实在难闻,熏得我懒得开口。

最后我实在忍无可忍了:“虽然我知道这样容易暴露目标,但我们不能把窗户开一小会儿透透气吗?”

“你是白痴吗?你想冻死我啊。”我只好作罢。其实我觉得冻死总比臭死强。我替她焐住冰冷的手,忽然又感觉到气味没有那么难闻了,大概我的嗅觉已经麻木了。

我突发奇想,问她:“对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关于‘调情’那段论述是怎样的?”

“‘调情’?”

“所谓调情,就是勾引另一个人使之相信有性交的可能,同时又不让这种可能成为现实。书里说。”

“所以你是在对我调情吗?还是说我们在互相调情?”她用雪白的手指轻轻挠挠我的手背。

“或许吧。不过看来失败了。我是说结局看来并不圆满。”

“我不介意了。这世上本来就没什么圆满的结局,反正人们最后难逃一死。不做出选择,怎么知道结果。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来生加以修正,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检验哪种抉择是最好的,因为不存在任何比较。这好像也是书里说的。”

“说的不错,但有些抉择,稍微动脑就会发现它们明明就是不明智的,是会带来很糟糕的后果的。比如鱼去咬诱饵,比如我们去偷书。”还比如我们在电影院里做爱。

“偷书的事怎么能叫偷呢?是窃书。不对,连窃都算不上。”她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奉还。

“好了,都是一个意思了。我只想说,在我看来,这次行动恐怕不会有好下场的。”我没有说出“胡闹”两个字来。

“在我看来,你只是胆怯而已。你要是怕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赶紧回去抱老婆孩子去吧,回头我亲自把书交给你。”

“好了,我并没有说自己要退出啊,也就善意的提醒一下你而已。而且,我并不胆怯。在不知道后果的情况下行事,那不叫勇敢,叫鲁莽。在明知道后果的情况下依旧伴着你,这才是勇敢。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哈哈,尽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没关系的,用不着害怕,我会保护你的。”她举起握着的那只手,轻轻挥舞了一下。

“用这把玩具枪么?”

“当然不是。这枪是给你用的。”

“我哪里会用这个?”

“难道小时候没用玩具枪打过枪战吗?”

“当然打过,但没用过这么高级的货色。”

“我小时候成天和男孩们混在一起,最喜欢玩枪战。”

“把你这么漂亮的脸蛋打伤了可不值当。”

“哈哈,我枪法厉害呢,他们能打到我的脸之前,早被我打得落花流水了。”

“我猜是他们怜香惜玉不忍心吧。”

“怎么会?我胳膊和腿上倒是受过一些伤。那时候就要遮掩好,要是让我爸看见了就死定了。”

“你活到这么大没被你爸打死也真够幸运的。”

“那当然。还好我机警。”说完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走吧,我们该下去侦查一番了。”她撕开玩具纸盒,将它与废报纸什么的一股脑塞进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盒里。接着把枪交给我手上。虽然是玩具,但这铁疙瘩拿在手里怪沉的,而且比方媛的手可要冰冷多了。

“你不必开枪,拿着它吓唬人就行了。”

“万一被人识破了怎么办?”

“首先你要自己坚信它是一把真枪,这样别人也会信以为真。你不开枪不是因为怕露陷,而是不想杀害任何人。”

“不想为一本书杀害任何人。”

“不过也不要让人误以为你不敢开枪,在必要的时候你会这么做的,哪怕仅仅是为了一本书。”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胜任这个工作,拿一把玩具枪在手里既打眼,又别扭,简直像拿了一块烫手的山芋。最后我把枪插在腰带上。

“当心走火让自己断子绝孙。”方媛好心地提醒道。

“没事,我都有娃了。再说了,这只是玩具枪而已。”

“你不把它当真枪的话会坏事的。”她无可奈何地说。

“没关系的,到时候我会演得很逼真的。”事实上,我心中根本无法把这其中任何一件事当真。四月一日的夜晚让人分不清季节,我一会儿以为自己即将走向夏天,一会儿却还觉得自己留在冬天。路上没有人也没有车,只有我们俩像游荡的孤魂野鬼似的不断吐出白色的水汽。不远处有几只野猫在叫唤,不知道在温饱都不曾解决的前提下,它们是如何保持旺盛的性欲的。当我们靠近的时候,它们像风中的塑料袋一般飘散,全都灵巧地躲到绿化带的矮树丛里面去了。路灯下摇曳的梧桐树,影子在人行道的方形水泥砖上划成碎片。在那一刹那,我以为整个世界都要像崩塌的梦境一样,就此支离破碎。我无法把握其中任何真实性,正如我无法去抓住其中任何一块碎片。

侦查工作并不复杂,一切都如我们预想的那样,正门处的伸缩栅栏紧闭,灯火通明的传达室里有保安,四周是高高的围墙,围墙上装设了红外感应装置和电网。从外面看不到院子里面摄像头的布置,但这并不能说明它们不存在。

看到这一幕,我终于可以对她重申我的观点:“我们绝对不可能进去的。”

她头一偏,面不改色地说:“所谓绝对的事,这世上真的有吗?”

当然有,比如熵绝对是会增加的,事物绝对会趋向于无序的,人绝对会死亡的,地球和宇宙也绝对会灭绝的。但我什么也没说,在这样的夜晚,长篇大论的阐述除了会产生更多虚无缥缈的水汽,并无任何裨益。

“走吧,回去开车。”

“去哪儿?”我摸不着头脑,又突然期待她回心转意,就此放弃了。然而我也知道,她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啊哈,又一件绝对的事情。她让我把车开上人行道,紧贴一处偏僻的院墙。

“车压着盲道了。”

“没关系的,这么晚了不会有开罚单警察出没。更不会有盲人瞎溜达了。”

“车停在这里干嘛?”

“好好听指挥,别问东问西的。去吧那些小鱼用鱼线系起来。”

“这又是干嘛?那些鱼我还得回去交差用呢。”她白了我一眼,我只好闭嘴,开始费劲地用鱼线绕住那些小鱼的腮和鳍。它们的身体如此滑溜又脆弱,一不小心,鱼线就勒破了细密的鳞片,深深嵌进肉里。管它呢,它们早就死的透透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再遭受第二次折磨了。尽管这样安慰自己,我还是因为笨手笨脚弄得自己又躁又热。最后,我总算是串上十来条小鱼,它们在路灯下闪着银光,我觉得这串项链会符合新石器时代人类的审美风格。方媛并没有对我的手艺给出任何评价。她只检查了一下那些小鱼是否系得足够牢固,从她的表情上看,还算是差强人意。

我随她走过拐角,到了靠路边的一侧院墙,她随身一甩,便把这串小鱼挂到了电网上。

“你这是干嘛,它们会烤熟的。”此时我并不知道电网的工作原理,还以为它们会像电蚊拍一样拉着电弧把沾上的一切烤成焦炭呢。然而电网上冒了几次火花之后就没了动静。

“别胡说八道,等着看好戏吧。”她拽着我躲到拐角后面。

“要不是你头发的味道好闻,我才不要大晚上在这看什么好戏呢。”她轻轻打了我一下,让我闭嘴。没过多久,从传达室方向来了几个保安,手电筒朝这边胡乱照着,我俩赶忙缩回去。我心里想着,假如他们发现那串神秘的小鱼,不知道会采取什么行动。它们的银色鳞片定会在手电筒强光的照射下格外夺目,就如同夜空里彗星的碎片一般。

果然,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挂在电网上的鱼。有人破口大骂,另外的人说:“今天四月一日愚人节,哪个不懂事的小孩干的恶作剧吧。”

我听了这话,用胳膊肘捅捅她的肋骨。接着又听见那边说:“谁家的小孩这么没教养,都大晚上了,还搞什么愚人节恶作剧。”假如他们肯稍稍动动脑子,不这么先入为主的话,就会想到即使是有小孩要恶作剧,也不会如此糜费地把一串小鱼扔到电网上面,要知道这个时节,弄到这么多小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假如他们能这么想,肯定就会在附近仔细搜寻一下肇事的人,进而发现躲在墙角后面鬼鬼祟祟看热闹的我们,还会发现在不远的地方,我那辆紧贴着墙停靠的汽车——它又老又脏,一看就是十分可疑的车辆,何况它出现在非常可疑的时间和地点。那样一来,接下来的故事就可以避免发生了。然而所有人的思维都是有其局限性的,假如能想到的东西是你永远也不会想到的东西,否则的话世上就不存在“后悔”二字了。假如我能想到房价能达到今天的水平,就会在十年之前屯上几套;假如办公室里炒股二十余年的老赵去年能想到股票将要暴跌,而不是一直涨上去,他就能通过抛售挣到一部保时捷,而不是亏掉一部路虎;假如我能想到买书看书在我国也或是违法犯罪,哪怕是寻觅已久的稀世珍本我也会三思而后买;假如我能想到搭讪一个小姑娘会引出这么无穷无尽的麻烦,当初死活都不会开口。

隔着墙的拐角传来说话声:“我们要不要把这东西弄下来?”

“现在弄太费事,要么将整个安防系统停电,要么用一根绝缘的棍子把它挑下来。且不说这鱼线缠得紧,这么晚了上哪找去棍子去。不如等明天白天的时候再说吧。”几个干劲不足的保安叽叽咕咕抱怨了一番就回去了。

“所以呢。我们挂上一串鱼就是让这群深陷在椅子里的胖子稍微活动下么?”我对着方媛的耳朵低声说。

“还没完呢。这么冷的晚上不让他们多活动活动怎么行。”

“再这么等下去,他们没累死,你就先给冻死了。”

“说的也是。你在这盯着,我先去车里了。”

“喂,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啊。”我既着急,又不敢大喊大叫。

“我的鼻涕都要掉出来了。马上蹭你衣服上。”

我权衡了一下利弊,最终还是把车钥匙交给她。她用口型无声地说“辛苦了”,就大摇大摆地走了。我独自蹲守在拐角处,腰里的手枪戳痛了我的大腿,我只好将它转过一个角度,这才能坐到地上。我盯着路边一排的梧桐树发呆,它们是如此地细弱,简直像我对未来不会遭受任何恶果的希望一样渺茫。树龄没几年,树干上的老皮已经开始一块块剥落,露出里面青绿的颜色,让人不禁联想到某种清新的味道。我突然想起以前这条路上种的可是杨树,春天一到杨花乱飞。不知什么时候就给换掉了。这个世界变化的简直就像变魔术一般,你总是看不见眼皮子底下究竟发生了什么。看完了树,我又看看天空,那里看不见一颗星星,月亮也下落不明,只有一片混沌的紫红色,就像泼洒了一锅浓得化不开的酱汤,压根分不清哪里是云哪里是天。看完树又看完天,我对着刷过石灰的墙发了会呆,无聊的感觉像来自地狱的火焰一般,从我脚下升腾,让我像鼻涕虫一样被烤干,马上就会化为墙上的一抹污迹。为了防止这种惨剧的发生,我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那里是个路灯照不到的死角。这让我看上去十分可疑,这时如果有人路过,定然就会怀疑我正在实施什么不法勾当——假如他能注意得到我并且没被我吓个半死的话。但在如此僻静的路上,即使看见了不法勾当,最好也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如果此时地上有蚂蚁在搬家,或者水泥砖的缝隙里能冒出几个毒蘑菇就再好不过了。可惜在四月一日寒冷的夜晚中央保卫局厚实的围墙外灰扑扑的地面上,就连狗屁都没有。

突然一阵困意袭来。按理说,冷风吹得我应该更加精神抖擞才对,而且我还喝了满满一杯特浓的带香菇味的咖啡。然而周遭不真实的一切像软绵绵云朵一样将我笼罩,而后又轻轻托起,让我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以至于双脚快要离开地面。我只想一头倒在这团四周厚实,中心凹陷云朵里,像倒在一张巨大的床垫上一样。我的眼皮不住的打架,我纯粹依靠意志力死撑着,误以为双眼看到的仍是这些一成不变的枯燥景致,直到过了几秒钟之后,我的额头撞到了我的膝盖,或者下巴贴到了胸口上,迫使我重新睁开眼睛。我这才发现它们不过是深深印在我脑中的残影——好在大脑皮层合成的影像同我视网膜上获得的成像并无二致,在此期间我的已经断断续续打上许多个小盹了。这时候,我梦见许多猫鬼鬼祟祟聚集在我周围:黑猫,白猫,花猫,胖的猫,瘦的猫,它们跳到我身下的云朵上,像玩蹦床似的高高跃起,在空中以各种难度系数的姿势转体、翻滚,越过我的头顶,稳稳地落在另一侧。其它作为观众的猫只是摇摇胡须和屁股,因为兴奋不停地扭来扭去,而不敢发出欢呼声,大概是怕吵醒我。它们却不知道我此时闭着眼睛都能看到周围的一切。我既感到生气,又感到有些滑稽,我想把这些脏兮兮的家伙赶走,但我困得厉害,根本动弹不得。我应该大叫着让它们滚开,然而这样一来我身下的云层就会被声波驱散,让我重新跌落到冰冷的地面上。而且今天是愚人节,我想我应该忍受一些拙劣的玩笑,哪怕这个玩笑来自于一群流浪猫。“滚开,你们这些蠢货。我有枪呢。当心我把你们全都打成筛子。”我在心中默念,而事实上却坐在原地动弹不得。

最后我终于被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然后听见猫的惨叫从上方传来。吓得我如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起。如果不是我仍然沉浸在梦境的惯性中,担心那并不存在的云,我大概会大声向方媛呼救。我硬生生把这个想法咽下肚子,凭借远古时代防范肉食动物的本能,背部紧靠着那堵掉石灰的院墙——等一会儿方媛就会对我衣服上蹭白灰大加揶揄,说我像个挂了糖霜的柿饼。我对此倒不会特别在意,反正它上面早就沾上了旧门帘的臭味和鱼腥味以及各种想象不到的污迹。当疯狂的夜晚结束之后、我要回家的时候,我才会意识到这些脏东西会给我带来不小的麻烦,逼迫我编造一些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离谱的谎言——不是我想要刻意隐瞒什么,说只因为真相往往比谎言更加离谱、更加不可信,而且更让人不快。

所有困意带来的梦境像闪着五颜六色光彩的肥皂泡一般,被猫的惨叫轻易粉碎了。回到现实中来,我意识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那些猫就在我头顶上,危险来源于上方,我不应该站在墙下,等一只猫、一坨猫屎或者鬼知道什么更危险的东西掉在我头上。因此,我克服顽劣猎物本能的本能反应,闪躲到一边去。我抬头一看,并没有看到什么猫,只有电网还在微微晃动。我一开始还在纳闷,竟然有这样的蠢猫,吃饱没事爬到围墙上被电了,但我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是那些鱼!它们在寒冷的夜里释放出阵阵腥臭,像一只无形的手一般,攫住那些野猫饥饿的鼻子。它们可不知道这电网究竟意味着什么。我首先想到的是那只猫被电过之后究竟怎样了?会不会就这么死去?大概不会,至少我没发现它的尸体。其次,我想到这只猫已经触动了红外和电网放电的感应装置,多半已经惊动了保安。再耽搁一会儿,我的下场恐怕不会比这只猫更妙。我应该赶紧去通知方媛,只有她才知道下面该如何收场。我也不知她究竟打什么算盘,竟然要以电一只饥肠辘辘的猫作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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