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公安局大院的一个角落里,一个人正在擦车,他就是缉毒大队长——钱忠臣。他的动作有点迟缓,擦布所到之处并没有把灰尘全部带走,而且擦得没有章法。东擦一下,西胡噜一把,面部表情凝重,眼神呆滞。一会停下来一动不动,一会又奋力擦着,显得心事重重,很显然,他心里有事,在思考着什么。
来短信了,已经很久没有用来联络的手机响了,一看内容,钱忠臣就已经明白了八九分。这个临时演员找谁,他心里一点谱都没有。要不要见一下张志强?和他讨论一下这件事的走向?对于这个问题,他一直犹豫不定。还是少联系,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可李志生已经发过来短信,就必须给个回复,所以他才下来擦车,借机回复李志生的短信。
李志生的手机响了,凭直觉是二爷,打开,果然一条短信在屏幕上滚动:收到,价格面谈。二爷要见强哥,李志生急忙去敲张志强的房门,门开了,李志生走了进去,并随手关上了门。
四月末的哈尔滨已经绿草茵茵,春意浓浓,阳光明媚。下了火车的钱忠臣并没有心情欣赏这些,掏出墨镜戴上,他挥手拦下一部出租车,直奔一家宾馆。
李志生把钱忠臣迎进了套房,就出来了,可他并没有走远,他知道,钱很快就会出来。可是,这一次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李志生看了一下手表,已经一个小时了,钱还没有出来。她不禁眉头紧蹙,心也揪了起来。
连续两天的口服药,让小石头完全康复了。他又像个小老虎一样一刻都不闲着,把他的战车马兵一件件的搬出来,随手扔了一地。他已经会表达自己的情感,高兴的时候拍手称快,不满足他的要求,他就挥舞着小拳头大声的“啊,啊……”地喊着,发泄自己的不满。李姐和严如斯都能明白他每个动作和语言所表达的含义,有时候严如斯就故意逗他,让他着急,逼着他用语言来表达。每到这时候,小石头都急得满脸通红,甚至鼻尖冒汗,嘴上啊啊啊的叫着,若还是不给,他就会大声哭起来。
李姐见此情景,马上满足小石头的一切要求,哪怕这个要求在不靠谱,只要小石头要,什么都能给小石头弄到手,让他玩耍。小石头也就是三五分钟的兴趣,就会扔在一边,对下一个目标进攻。李姐和严如斯的手表,手机,不知被他摔坏了多少次了。严如斯的金项链,也被他扯成了好几段。
气得严如斯“啪啪”地打他的屁股。李姐就像疯了一样跑上前,护住小石头,或者直接把小石头抱走,还喃喃自语:小孩子懂什么呀?你不告诉不教就会打,等先生回来我一定要告诉先生,今天你打孩子了。再说了,你小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不惹祸啊?都已经弄坏了,打他能复原吗?去修不就完了吗?
看到李姐如此溺爱小石头,严如斯常常是哭笑不得。
小石头好了,严如斯如释重负。把孩子交给李姐,她很放心。李姐对孩子比严如斯对小石头都要宠爱,无论小石头要干嘛,她都顺从。有时候孩子要去外边玩,就算下雨呢,她都会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打着伞的带孩子去外边。严如斯不止一次的告诫她,不要这么宠着孩子,会把他惯坏的。可李姐是嘴上答应,一转身就忘了。还是依然顺着小石头的性子来,因此,小石头粘李姐更甚于粘着妈妈。
小石头生病期间,严如斯着急上火,晚上看护也没睡好。可算孩子好了,严如斯却感到很不舒服,身子懒洋洋的,没精神,嗓子疼的咽不下东西。本想在家休息几天,可强哥他们还没回来,酒吧又离不开人,只好一边吃药一边坚持上班。
严如斯去上班了,小石头也玩困了。这孩子生了一次病后就娇惯了许多。以前,每次困了,倒下就睡。现在,困了就赖唧唧的磨人。李姐就抱着小石头在地上来回的晃着,可算把小石头哄睡了,轻轻的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又拍了一会,睡熟了。李姐才悄悄的退了出来,她还有一些活没有做呢,严如斯病了,这几天也吃不下去东西,李姐打算给她做个鸽子汤,补一补身子。刚刚把鸽子的毛褪了一半,门铃声响起。
是不是小姐病严重了回来了?这才刚走啊!李姐放下还没有收拾干净的鸽子,一路小跑着去开门。
打开大门的猫眼,不是小姐,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站在大门口。
“你是,找谁?”
“李姐,我是酒吧的。严小姐让我给您送东西。”
“送东西?什么东西啊?小姐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呢?”
“哦,可能是她忙忘了吧?是一袋面还有一个猪肘子。”
“哦,家里确实是没有面粉了。可没听小姐说要买猪肘子啊。再说,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啊,小姐怎么突然买这个了?”
李姐很是疑惑,她并没有把大门打开,而是掏出了手机。这个年轻人一次也没有见过,家里就她和小石头,不敢贸然让一个陌生人走进院子。
可是,严如斯的电话一直在通话中,大门离房子有一段距离,如果此刻小石头醒了,就算在室内哭闹,她也听不见。李姐回头看了一眼房子,又看了看在门口等待的年轻人,犹豫不决。又一次拨了严如斯的手机,依然在通话中。
年轻人看到李姐怀疑的神色,迟迟不肯开门也很着急。“李姐,你还不相信吗?那这样吧,我走了,您自己把面粉和猪肘子拿屋里吧!不是我不帮您拿啊!天有点冷,您也不开门。酒吧还忙,我出来的时候严小姐就吩咐了让我快点回去。那就这样吧,李姐,我走了,再见!”
果然,年轻人放下了肩上的面粉,大步走向路旁停靠的汽车。
“哎哎,小伙子,你回来呀,那么大一袋面我也弄不起来啊,我开门,你帮我扛进仓房吧,好不好?”
听到李姐的喊声,年轻人停止了脚步。转回身,哈腰又把这一袋子面粉弄到肩上,站在大门口等李姐开门。
门打开了,小伙子肩上扛着一袋面粉,手里拎着一个大猪肘子,跟在李姐的后面,进了仓房。
“谢谢小伙子啊!就放这吧!”李姐一边指着旁边一个案板,一边随手收拾一下,挪出一个空间,让小伙子放面粉。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还没有从李姐的嘴里说出来,她就倒在了地上,血从她的头上汩汩流出,人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个陌生的年轻人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转身进了正房。五分钟后,怀里抱着一个用被子包着的孩子快速的从大门出来,他把大门重新关好,上了汽车,发动,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