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华盛顿邮报这样评论道:“《活着》是不失朴素粗粝的史诗,斗争和生存的故事,给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残忍与善良的形象。”
余华在《活着》的自序中写道:“我决定写下一篇这样的小说, 就是这篇《活着》,写人对苦难的承受能力,对世界的乐观态度。写作过程让我明白,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福贵:“少年去游荡,中年像掘藏,老年做和尚。“
以上 均为引用。
读这本《活着》的时候,同时也在看周国平老先生的散文集《我喜欢生命本来的样子》。读他们两个人的书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人生哲学。在高中的时候曾经有幸看过《活着》的电影版,但当时也只是喟叹福贵一家人的人生悲剧和当时社会大环境给这一家人雪上加霜的影响,关于“活着“这件事本身却没什么过多的思考。大概是未成年,还没有领悟到这些事情。可是生病之后,活着这件事就成了我每日思考的命题,逃不开躲不过,这就上升到灵魂方面的思考了。
周国平在《我喜欢生命本来的样子》中的自序里写道:“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首先是一个生命,也终归是一个生命。“这句话和余华在自序中写的未免有异曲同工之妙,生命是可敬的也是可贵的,活着这件事情本身就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活着》这本书整个故事就像是一个话剧,福贵在他一生所经历的苦难实在是太苦了,甚至让人产生了不真实的感觉,像是绝对不会同时、全部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原本活得只知道赌博、嫖娼、打老婆、干混事儿的福贵,把家产输的精光,气死了老爹,而且只得离开世代居住的祖屋,搬进了破旧的茅草屋。福贵带着他娘、家珍和凤霞下田干活,养活自己。他好像一瞬间长大了,成熟了,不但学会了笨鸟先飞,还学会了笨鸟多飞。余华没有过多的描写福贵的内心变化,只是随着环境遭遇的变化一笔带过。可是也不妨碍我佩服福贵对命运的顺从,他没有一蹶不振,也有可能他的深情让他难以抛下一家老小独自去死。这时,亲情成了他唯一的寄托。后来,本来是去请郎中给他娘看病,却阴差阳错的被抓了壮丁,一走就是十几年。随军打仗的那段时间也是他接触死亡最近最频繁的一段时间。
最难忘的是那段关于伤员的描写,大批伤员被从担架上扔到地上,先是一堆,后来连成一片,在那里疼的嗷嗷直叫,福贵说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叫喊声。天一黑,又下起了雪,那几千名伤员在坑道外面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哭,又像是笑,那是疼的受不了的声音,福贵说他再也没有听过那么怕人的声音。到了后半夜,呜咽声渐渐小了下去,只有零星几个人还在呜呜地响,到后来,只剩下一个声音了:“声音低的像蚊虫在叫,轻轻的在我脸上飞来飞去,听着听着已经不像是在呻吟,倒像是在唱什么小调。周围静得什么声响都没有,只有这样一个声音,长久的在那里转来转去。我听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天亮了,什么声音也没有了,坑道外面的几千伤员全死了······ 老全上去翻看那些伤员的时候中了弹,死了。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老子连死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那些坑道外的伤员,又有多少人像老全这样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真的是太惨了,太惨了,惨的我都看不下去了。可是就像故事的进程一样,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命运就是这样无情,而且不可控。解放战争结束后,福贵回到了家。老娘已经死了,有庆出生了,凤霞成了聋哑人,家珍带着两个孩子生活也累的落下了病根。但是,福贵回来了,家又成了家。
有庆虽过的苦,但也是平安的长大了,而且生成了一个有担当、懂事的孩子。体育老师发现了他的体育天赋,但是作为农村人的福贵没文化没眼界的局限性扼杀了有庆的天赋,有庆只能继续留在家里干活。后来,后来经过了大跃进“煮铁”的笑话,有庆死了,因为救春生的女人死的,春生成了县长,春生欠福贵一条命。再后来,春生也死了。凤霞死了,家珍死了,二喜死了,苦根也死了。
突然连打字的力气也没有了,不知道该如何说明他们的死亡。可是我记得,福贵也记得。说句矫情的话,这个世界也会记得。
第一次整本的从头到尾的读完《活着》,而且距离写书评的时间不久,心里还是不能够平静的叙述这个故事,等到以后重读这本书的时候再写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