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海岸线被飞机的玻璃打断了完整,我们一行五人,坐在这架朴素可靠的飞机上,朝海滑行,心下难平。路不颠簸,只是离港口越来越远。
眼前是白蓝两界,我们猛地下沉,眼看飞机砸向水面,飞机缓缓上升,只剩暗自紧张的我们,将繁华的城市抛诸脑后。
越是上升,越是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气,像是煮得正沸的白米粥,没了色彩的立足之地。雾气袭来,只能看清白茫茫下面淡淡的蓝色。
我张大了嘴,回头与小伙伴们交换眼神和诧异。
在这茫茫的天空里,驾驶员打了个手势,随后我们在自己的位置上固定再摇匀。眼里世界慢慢倾倒,颠覆,就像平时我们摇晃瓶中橙汁一样,头皮一阵发麻,说不清是由于刺激还是不适,来回几次,想闭上眼睛,又不舍。
等回到蓝色,已经是返航。下了机,驾驶员拍着兄长的肩膀寒喧。
驾驶员是个不到四十多岁的棕色头发的女人,驾驶技术极好。
跟所有来坐飞机游玩的游客一样,我们都是过客,我猜。
晚上,依旧在这繁华的城市里,我遇见在天台度过地上时光的驾驶员和她的爱人。
飞机是他们夫妻俩的,兄长说,他们两个都是驾驶员,相见相爱,不再离开。
我从街角旋着金色的楼梯到了二楼,远远看着。
丈夫搬了两把椅子过来,妻子倒上红酒,丈夫拿出了萨克斯,妻子轻倚他身,音乐响起,街上的灯光晃成金色的亮斑,在这不知名的欧洲角落,没有格格不入,没有应该不应该。
总以为人生有千万种可能性,无奈只能走一条。
那能让人放弃剩下所有可能性的选项,总得是最幸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