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小贼(五)

“二狗,二狗,醒一醒,醒一醒”,二狗翻过身,眼睛眯着一只,闭着一只,看了看,原来是南南。

“你又爬墙头过来的,上次你把墙头扒塌,我奶奶把我们家狗打了一顿,你当心点,早晚让我奶奶逮到你,连狗和你一起打。”

“赶紧赶紧,早上黑鱼苗都在池塘边上,中午跑到里面就钓不到了”

二狗一边挠着脸上昨晚被蚊子叮的包,一边穿着大裤衩,在院子里拿了竹竿和两个塑料袋。开大门时的声音吵醒了奶奶。

“谁呀”!

“我”!二狗说。

堂屋里便没了声音。

二狗和南南一路上和放羊的叔叔大爷们打着招呼。两人来到池塘边上草最多的地方,前两天下了大雨,荷塘里的水涨后,盖住大堤下面很大一片青草地,村里的孩子们都知道成千上万的蝌蚪会在这里变成青蛙,癞蛤蟆。他们两个就是到这里来捉小蛤蟆来做钓黑鱼诱饵的。

鱼竿是绑蚊帐用的竹竿,鱼漂是泡沫箱子上扣下来的塑料泡沫,鱼线是家里以前盖房子吊转头用的绿色尼龙线,鱼钩是把三个鱼钩焊在一起的锚钩 五毛钱一个。能不能掉到黑鱼全靠能不能找到黑鱼苗,六七月份正是黑鱼产卵的季节,当你看到一片黑压压的黑鱼苗时下面一定会有一公一母两条大黑鱼。钩子放下去十有八九有货。

二狗先把小蛤蟆摔死然后把钩子塞进蛤蟆肚子里,开始和南南一起围着荷塘边找黑鱼苗。他们运气不错,找到一群,两个人一边蹑手蹑脚的跟着黑鱼苗,一边把挂着小蛤蟆的鱼钩放在黑鱼苗群的中间或者前面,手晃着竹竿,引诱着大黑鱼上钩,水越趟越深,已经没过了大腿根。突然一片水花,二狗用塑料泡沫做的鱼漂不见了,鱼线崩得死死的,竹竿在手里抖着,二狗反应过来,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提不起来,最后没办法只能把杆子背到肩膀上往后拖,黑鱼顺着水还真被他拖了出来。他从来没钓过这么大的黑鱼,回到家杀好上称一称,两斤九两。受了惊的鱼群游到塘中间,南南看着二狗用稻草,荷叶把鱼包好,又惊讶又遗憾。两个人收了杆子,去了另一个荷塘。

他们原来商量好的,钓不到鱼就去把南南五爷昨天晚上,下在另一个荷塘里的地龙起了,里面的鱼两个人平分,二狗钓了大黑鱼,地龙里的鱼他说不要了。两个人脱光了,把塑料袋叼在嘴里,像老鼠一样刨着水游到塘中间,荷塘底下成U型,所以中间最浅 可以站人,他俩解开地龙两头看也没看,往袋子里一倒,绑好了就往回游,生怕被五爷逮个正着。两人踩着护堤草一溜小跑,跑到他们原来钓黑鱼的地方把袋子打开,河虾,鲫鱼,黄鳝,河蚌,田螺,还有一条死水蛇,挑挑拣拣也够吃一顿的。趁着天还没热起来,两人背着杆子高兴的各自回家去了……傍晚还有安排。

农忙回家的人,影子被夕阳拉的老长,几岁的孩子们赤着脚踩在还有余热的沙土上玩耍,炊烟刚熄,家里做好饭的老人们早就等的没了耐心,孩子们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喊。几个孩子逆着人群说说笑笑的往田里走着。

“昨天这个时候我路过看到的,他们家田里的甜瓜长得有小碗那么大”,二宾说。

“他们家甜瓜种的早,熟的也早”,笑笑说。

“咱们就去看看,没有再回来”,二狗说。

“被逮到一个,谁也不能跑”,南南说。

“好”!大家说。

还真的是,几个人来到二宾说的瓜田里,看到已经长的很大的甜瓜,瞅了瞅四下没人,他们一起跑到瓜田里开始找熟了的甜瓜,找着找着,二狗说:快跑,快跑,人来了!大家看也没看 就跟二狗跑,二宾让瓜藤拌了脚,摔了个跟头,被大人逮住了。

“熊孩子不用跑,我都认识你们,一会儿找你们家去,等挨揍吧!”说话的大人是二狗三叔。因为二宾被抓,大家只能乖乖回来。

三叔揪着二狗耳朵轻轻扯了两下然后说:“我也不打你们,也不告诉你们家里人,你们几个把刚刚摘的甜瓜捡过来”。

几个人乖乖把摘了不熟 扔掉的甜瓜扭子捡了回来放在一起。

“吃掉,谁吃完一个谁回家”三叔说。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没人动。

“快点”!

二狗看了看先挑了一个大的,咬了一口,虽然有股子生瓜气,也不甜,但是也不苦。

南南也挑了一个,瓜皮也不苦,只是瓜瓤有一点苦,不过也勉强吃了下去。

笑笑拿了一个瓜皮还是青的,瓜皮有点苦,他转着圈啃完瓜皮,吃一口瓜瓤,苦的他挤眼睛。

最后一个瓜,只有一半大,绿油油的不说还全是毛,一看就不熟,这个留给了二宾。他咬了一口,苦的马上吐掉。可怜巴巴的看着二狗三叔。

“吃”!三叔恶狠狠的说。

二宾边吃边哭边吐,嘴里说着:“这个不是俺摘的,为啥让俺吃”。我们三个在边上憋出内伤。

三叔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说:“走吧,走吧,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几个偷瓜,非挨揍不可”。

这件事以后,二宾为了表明自己的不满,一个星期都没有搭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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