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八月,喜迎双节,我却选择一个人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原本要带老婆孩子回去的,可一月前领着小儿子回去,感冒至今还未痊愈。从此,我的中秋不再团圆,母亲25年前去了,在今年四月十六日父亲也去了。父母已俱去,家的温馨已不再继续;失去了父母,我的人生就只有了归途。
乡村的夜真正静得出奇,是读书作文的难得时机。中秋之日,就想写点怀念父亲的文字,但总是未能如愿。我不愿再次把曾经的悲情故事提起,也不愿再次翻开那血淋淋的心灵深处的伤痛。父爱的伟大与深沉,只能默默掩藏在心底。
乡居的日子里,每天睡到自然醒去田间拔草。由于父亲的离去,田间疏于管理,荒草萋萋,一片狼藉。然草丛深处,或绿或黄的南瓜遍地可寻。内心深处,不禁叹惋环境再怎么差劲,生命依然会创造奇迹。双手攥住一把野草,撅起屁股,卯足了劲拽,大多时候会因用力过猛一屁股蹲在松软的地上,熟透了的草籽随之如豆雨而下,地上身上头上满是的,用手指在头发上一撸,就会有一小攥把。劳累了就斜躺在地埂的草堆上,听着野鸡咕咕鸣叫,出神地看着远处绿绿的麦苗。回家后,煮上一锅土豆南瓜,撒上盐和调料,再加上一把新掐的葱叶,是着实难得的农家佳肴。
国庆假日,分享四件小事以为记:
一【换茬】
有时我也想何苦要拔草种地了?我家的山地没有什么收成的,草拔掉不久又会疯长。我是农民的儿子,我要学着爸爸的样子,也让我的孩子能在节假日亲近土地,偶尔也能参与其中,这是我最初的想法。其实,我深爱着土地,看着曾经杂草不生的田里长满了草,我就有太多的不忍,想必欲除之而后快。记起父亲常讲过种粮食要换茬,也就是同一片地要换着种不同的作物。之所以要换茬,一方面是为了能增加粮食产量,另一方面是为了减少田间杂草和病虫害。
细思父亲的话,顿然而有所悟,农作物换茬其实是扬长避短,也其实相互照亮。教育教学是否也有可以借鉴之处。
二【惊讶】
五日下午有一同学到访,我们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师范,一起走向工作岗位。有近10年没有畅聊了,他讲到人生就如赌博,辛辛苦苦种地遇到天灾同样颗粒无收,做生意哪有包赚不赔,还倒不如赌一把,至少不用辛辛苦苦。短短的一下午,他抽掉了一盒香烟,讲的就如院线大片,比如给谁贷了10万元,结果那人赌没了,欠了50多万跑了,他把工资绑定每月给人家结贷款利息;多方奔走,开了一个制作水泥砖的预制厂,却因手续不全被强拆,赔了24万元……曾经的玩伴,好像已经走得很是遥远。我惊讶于他的努力和豪赌,我没有怎么劝他,也不知从何劝说。只能默祝他平安,但愿他安好!
很多时候,不管别人怎么讲,我们都要心中有数,坚持我们自己,找回原本的自己。
三【希望】
就在10天前的周末,我回家种冬小麦,看着满地的荒草,心中一片纠结:播种?怎么播种?在百般纠结中我还是撒下了种子。看着被车拉起来的草堆和一垄又一垄的土堆,我对小麦的发芽生长不报太大的希望,只是想着了却了一下心愿吧。
谁知,今天绿油油的麦苗在秋风中整整齐齐的列队好似欢迎首长的检阅。在合适的时机,种子一旦播下,发芽生长必定就是自然,生命本是奇迹,我们一定要选择相信。
四【看戏】
在老家,每年中秋节都会唱社戏。今年中秋喜逢国庆,有八天假期可享受。白天下地干活,侍弄父亲种下的庄稼,晚上去看戏。
说实话,我是不爱看戏的。其一,戏中的那些故事我大多知道;其二,一句话要咿咿呀呀好一会儿,觉得耗时费事。十来年没有看过戏了,为着“上香敬神”事,不得已走进了戏场。戏场的情景与十年前大不一样,看戏的大都是年龄较长的老人,往日的熙熙攘攘、推推搡搡的情景已经不在了。村子里已经很少有年轻人了,那些曾经借看戏的由头谈情说爱的小伙子和大姑娘都挤进了县城,混迹于县城的大街小巷。唯有行动不便的老人们,安静的坐在雨后泥地里,陶醉在千年陇人秦韵之中,找回昔日的自我。真是,生旦净丑演净人间百态,爱恨情仇讲述他人故事,殊不知人生如戏自己也在其中。
“上香敬神”事毕,看着二爸二婶陶醉在剧情中,就不忍打扰。漫长的等待,然后用车子拉着二老回家!曾经的乡村已经去了,新的乡村不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