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最是那座山

12月14日,我国台湾著名诗人余光中逝世,享年90岁。重读诗人的《乡愁》,又勾起多少人无限的乡愁呢?

从上大学起,我就离开了家,算来也有近30年了。虽然上大学时每年暑假也回家,但是那毕竟是时间太短,太勿勿。从那时起我基本上就离开老家了。工作以后回老家的时间更少了,但每每想起老家时,家里的一草一木总是浮现在我的眼前,是那样的亲切,勾起我无限的遐思与乡愁。

老家的那座山,给了我童年多少的欢乐呀。

在老家称那座山为南山,因为它在村子的南边,其实那个山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凤凰山。站在山顶往南边望去,还真像是一个展翅欲飞的凤凰,我们称之为南山的,其实是凤凰的一个翅膀。

听父亲说,那个凤凰从东北方向飞来,正往南飞时碰见了一只猫,那只猫就在凤凰的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于是那个凤凰就落在了那里,成了一座山。现在在凤凰山的西南方向,还有一座小山,那座山的名字叫猫头,远看那座山,就像一只猫蹲在那里,刚好把那只凤凰截住。

在山脚边有一个村子,只有五、六户人家吧,那村的名字叫黑锚沟,我想那名字,可能就是跟那只蹲在那里的猫有关系吧。也就是这座停留下来的凤凰山,让我的家乡山清水秀。那猫头山上,是我当年放牛时经常去的地方,那里面的每一棵树,每一块大石头,每一个山洞,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春天的时候山上的花真多呀。漫山遍野都是花,桃树、梨树、杏树,对了,还有苹果园里那苹果树,在山上开的是一片一片的。我们家住在村的最南边,头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看着山上还是灰突突的,第二天早上起来一开门,呀,满山上都是花!站在我家门口,就能够看到满山的花,现在一想起来那一山的花呀,我仿佛还能闻到那甜甜的味来。小的时候没有见过大海,但是我见过花海,现在想起来,真是“面朝南山,春暖花开”!

在那一片花海中,还有一块石头,那块石头很大,就在凤凰山的山腰处,站在山下看得一清二楚,那个石头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梳妆台,在这一片花海中,谁在那里梳过妆呢?是哪一位仙女吗?

杏花是开得最早的。山上的积雪还没有化完时,其它树一点也没有发芽的迹象,那杏花就已经开了。杏花是个急性子,称杏花为报春花也未尝不可,那花在春天的山上显得也格外的醒目。

当梨树开花的时候,我就想:要是把那棵梨树种在我们家多好呀。于是我就拿着铁锨到山上去挖那棵梨树,想把它带到我们家。但是那棵梨树根扎的非常深。我挖了几乎半天才把它挖出来,那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栽树,就把它的一个大根截断了,那怎么能栽活呢?那树还不是很大,我扛到家里面,栽到院子,虽然也浇水,一天看三回,但那棵树还是死掉了。现在想想真是后悔,但那时候不懂,把那棵树也给害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挖山上的树弄到家里来栽。

还有那片苹果园,从我记事起就有了,据说是五十年代的时候栽种的。一个本家哥哥的一家人在那里看着。我们家的辈分在村里还是挺高的,那个哥哥虽然当时有六、七十岁了,但我称呼他为哥哥。那一家人待我很好,我上大学的时候,暑假里放假还经常到他们家去玩,他们就在黑锚沟住。

苹果开花自然是引不起我的兴趣的,最吸引我们小孩的是能吃到苹果。夏天有时征得看苹果园的同意,就在那里放牛,有时候还能偶尔拾到从树上长熟落下的苹果。那苹果真是熟透了,吃着是又酥又甜,也是放牛时的一种享受。

那苹果园里还有蛇,放牛的时候我见过一条蛇,有手腕那么粗,颜色浅浅的。当时吓的是头发都竖起来了,后来我才知道那叫蟒蛇。

园里有一棵苹果树叫黄香蕉,小时候没有吃过香蕉,也没有见过。但是吃了那棵树上的苹果,确实感觉到跟其他树上的不一样。后来长大了,吃到香蕉了,我回忆起来了当时吃那棵树上苹果的味道,那棵树上的苹果取名黄香蕉,还真是名副其实!

我现在又想起那棵树上的苹果的味道了!

山里的孩子喜爱山,小的时候,每年我不知道要多少次和伙伴们去爬那座山。我的童年的欢乐和那座山真的是分不开。有时站在山顶,能清楚的看到我们村子,看到我的家。我们有时一直玩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看到村子里都冒起了炊烟了,才不情愿的下山去。

那座山,一年四季里除了看的还有吃的,那果子自不必说,当时我们家还有很多的地都是在那上面的,种红薯,种芝麻,还种一些小的农作物,一年也能补贴家用。那山上很适合种红薯,虽然一点肥料也不施,但是到秋天的时候,那红薯结得又大,吃着又甜。现在封山育林,山上已经不让种地了。还有那时家家户户养的牛,从春天草刚刚发芽到入冬,基本上都是在那座山上吃的草。小的时候,在暑假里我和牛基本上也是在那山上度过的。

那座山真是养活了我们。

今年暑假我回去的时候,山上的树木长得很高很密,一点也看不出当年我放牛时的那个样子了。父亲说,现在很少有人在上面放牛了,那树自然也就长起来了。记得当时在我们家南山的有一片山坡总是光秃秃的,现在也郁郁葱葱的长起来了很多的橡树,刺槐,那橡树和刺槐还是当年植树时留下的根,由于当年一直放牧,那树也就一直长不起来,这么多年了,它们在那里一直等待着,现在终于长起来了,终于为那座山披上了绿装。

那座山包容了我们。

在梦里我还经常梦到过那座山。我是从那座山走出来的,时时还能闻到那座山的气息。

绿水青山,就是我们的金山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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