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把你的手机摔了,你生气不?
女儿:摔都摔了,生啥气?
……
我:那你和那个男生究竟怎么回事?有问题没有?
……
女儿一声叹息没有回应。
这是一天深夜里发生在我们母女之间的尬聊。
与青春再次相会,相会于女儿的十三岁,而我已人至中年。
我曾满心期待她能成为淑女,不张扬、不跋扈、稳重且充满诗书气质。如今看来一切成惘然,她刚好与我所期待背道而驰。她的表现正是《无声告白》中的经典写照:我们终此一生,就是要摆脱他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我和她的青春就这样不愉快的相会了!
我焦虑!她浪费时间看电视玩游戏。
我焦虑!她那无所谓的处事态度。
我焦虑!她顶撞我时仰脸朝天的样子。
我焦虑!她的穿着打扮越来越不规规矩矩。
我焦虑!她和别的男孩子有暧昧关系。
我焦虑!她的成绩不好将来不能考上大学。
我焦虑!她的将来是否会在劳碌中度过。
…… ……
这一年她十三岁,我就这样在焦虑中度过。
耳边渐渐响起了女儿均匀的呼吸声,她已沉沉入睡。而我却在恍惚中回到从前,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十三岁。
下课铃响起,急急忙忙奔回家看看妈妈做了什么好吃的,最好有酸甜可口的土豆丝。下午上学呼朋唤友一起走,一路上打打闹闹、说说笑笑。课堂上,有时也会瞌睡,脑筋不转弯。也会有男同学送来关心和好意,自己嘴上不接受,心里好受用。期待老师能手下留情,少留作业,这样就能看到自己每天期待的电视剧。考试前急急忙忙复习,背一堆一堆的政史题。考试后听成绩最是紧张,可是那名次就停在那里,不前进也不后退,心里想着无所谓了,下学期好好学就是了。可是心里永远会有下学期,目标永远没有达到。寒暑假总是快乐的度过,夏天约三五好友到山中历险,冬天猫在家里整天看电视,周星驰的电影一部接一部的看,笑到肚子疼……开学了,下定决心好好学习,可是又这样晃晃荡荡的过了一年……
正沉醉其中,女儿翻身把手搭在了我的身上,曾经牵过的小手如今比我的还大,是的,她会像我一样慢慢长大,渐渐成熟,只是我太心急,我的无限焦虑实际上是自己内心的映射,因为自己的不确定而强加给他人的歪曲的生活态度,这与他人无关,与女儿无关。她的成长过程需要她自己经历,她的青春应当由她自己做主。花开需要时间,只是需要耐心等待。
待她醒来,我要向她真诚的道歉:对不起!
最后以卡利爾.吉伯瑞的一段話來勉励自己吧!
你們的孩子並不是你們的,
他們是生命的子女,並渴望著成為自己。
他們經由你而得到生命,
但是他們並不是屬於你。
你可以給他們你的愛,
但不要給他們你的看法,
因為他們自有見解。
你可以供他們居住,但不要禁錮他們的靈魂
因為他們的靈魂是住在明日世界的房子裏
那個地方即使在你的夢中也無法企及。
你可以想辦法跟他們一樣,
但是不要想辦法讓他們跟你一樣,
因為生命是不會走回頭路的,
也不會為昨天所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