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湖南佬者,世居三衢,以诳名。
七零某年,衢县双源塘村和王源塘争水,互不服,持械三斗,伤甚众。公社无计,上报县府。
忽一日,有一高瘦男子身着中山装,腕配上海表,脚穿猪皮鞋,挺胸拔背,逶迤而来。至双源塘,曰:“吾本县水利局局长也,闻尔们两村争讼不休,特来裁决。”双源塘人遂待之如祖宗,集全村之力供酒供烟,杀鸡烹鹅,媚意款款。如此三日。“局长”乃曰:“尔等放心,定将水坝判于你村。”
王源塘人侦知局长在彼,心下忧戚,乃聚众来请局长至村议事。局长抖袖露表(实乃一表壳也),佯看时间,曰:“好,去尔村走走,亦听听王源塘同志们的意见。”又如此三日,“局长”曰:“吾都已知哓,此水坝非你村莫属。尔等静候水利局的文件吧。”乃施施然而去。
不日,真局长至,方知遇上传说中的湖南佬。
石梁某村,有一少女偶得小疾,王乃以郎中之名上门诊治,宿于其家数日。见其女温婉可欺,乃语其父母曰:“难矣难矣!尔女血毒侵入肝腑,活不过三月矣。”女父哀王相救,王佯沉思再三,顿尔拍胸慨言:“也罢也罢!吾平生云游天下,尝未成家,尔真想救女儿性命,不若配吾为妻,吾定当竭力救之。如若三月不死,自是我们造化,如死,吾也认了。”女父感涕,以女送归。时年五十五岁。
越年,生一儿。家益贫。王乃自当掮客,问:“吾家堂客美否?”答:“美。”“肤白否?”“白。”“奶大否?”“大。”“年轻否?”“年轻。”于是老少麋集,妍丑不拒,以致嫖资五角壹元者甚多。
后王死,年七旬。
其子稍长,甚为母耻。力劝其母适于良人,乃招赘邻村一实诚人为夫。子初以安装铝合金为业,夜则痴于画虎,以视频教程摹之,栩栩如生。凡六年,技法日进,每虎三千圆,多有老板求之。赞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