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公众号里点了几下,挂了外科的号。科室门外的屏幕显示了我的名字,广播喊我进去看医生。
医生一看,说:怎么弄的?什么时候弄的?
我说,昨天,直接摔地上的。
医生看完我的伤口,盯着电脑屏幕,边说,昨天弄的才来看,已经感染了,有没有药物过敏?
我听到感染二字,不由瞪了瞪眼睛,也怪自己自作聪明,随便包了一下以为会自己愈合。接着回答医生,没有药物过敏。
可以了,交钱,到隔壁房间洗伤口。医生说着递给我一张处置单去付费。
同样在公众号上点了几下,把费用交了,把处置单放包扎室门口排队。
看着包扎室进出的大都是用厚厚的纱布裹了几层的手或脚的人儿,有的纱布上还渗着一些药水的颜色。
不一会儿,护士喊我在内外等候。旁边就有个伤者在处理伤口,我是不小心看到的,他那小腿的外侧红红血血的肉色暴露着,护士正用消毒药水给他清洁。我左脚膝盖上那如同一块钱硬币大小的伤口忽然愈加疼痛起来。脚微微发软。
护士说,等他弄完了就到你。
前面一个弄得差不多了,我故意撇开头不看,不然我的脚更软了。
等那人起身一会,我自觉地坐下了,护士让我脱了鞋把脚放在架子上。
护士看了我的伤口,也问了很医生一样的话,我又回答了一遍。
护士说,才来,你看伤口多严重。
为了让自己有更充分的心理准备,问了护士是要怎么处理的?
护士说先洗消毒水消毒,然后把死皮个坏掉的肉挂掉。
我眉头不禁皱得紧紧的。随时准备着,像要迎着些什么似的。
护士用掉了一大瓶的消毒水,又拿了一瓶消毒药水,用棉签不停地撩着伤口上,说着伤口深,有坏肉之类的话。我咬紧牙关,拧紧眉毛,终于忍不住说,疼…疼…。恰有一把耳熟的声音说,你那个不会很疼啦。原来是刚刚那位医生。
我倒吸一口气说,疼,疼,怎么比生孩子还疼。
又深呼一口气。
护士笑了,哪有那么夸张,你这点痛算什么,你生了吗。
我说,生了……两个…,顺产……我全程转过头不看处理的过程。
医生护士哄堂大笑起来,直说我夸张之类。
旁边还有两男的在处理伤口,我始终不敢看,也没见他们吭声。
忽然护士往上面喷着点什么,这种疼直达心底,五脏六腑像扭在一起似的,幸好就一下,护士说,这个药水拿回去喷。
终于弄完,我站起来,跟护士说声谢谢,像个瘸子一样,一跛一拐地走出诊室。
回想起昨天,抱着女儿在大街上走着,转身时有一个很浅的斜道,我就是在转身迈步时踩上了这条有一点斜又是铺了花岗岩的滑滑的过道上,一个不留神,不怎防滑的平底鞋鞋底就随着岩石的倾斜方向往前倾,因为抱着女儿,知道一定不能让她着地的,我把她紧紧地搂着,企图用膝盖跪着撑起身体,于是膝盖重重的着地,
本以为跪下来后,靠腰力会够力气把身体挺直的,谁料,惯性太大,女儿也有一定的重量了,上身继续往前,我继续一手搂紧女儿身体,另一边在身体停下来让右手小手臂撑着地面,终于,我像只猫一样,撑在地面,怀里搂着个小女孩,幸好,女儿的头距离着地面10厘米左右没有着地。
那一刻,我感受到我的左膝和右手手腕的骨头有点被敲碎的感觉,但好像不是特别痛,我一点点的站起来,手里始终抱着女儿,女儿被吓到了,大声哭了起来,我看了一眼膝盖,擦伤了受伤处约一元硬币大小,红红的,没有流出血来。走了两步,还好不是很痛。
哄了一下下女儿,也不哭了,慢慢走回家去,用碘伏消毒了一下,用大块的创可贴贴上,想着三五天该会好的吧。
要不是掀开创可贴时看到伤口已经化脓了,先生说还是去看看医生吧,免得以后留疤。我可能还不会去看医生。
看过医生后,伤口在药水的作用下慢慢愈合,周边的皮肤组织在拉扯着伤口,既痛又痒的。
这次摔跤,骨头的伤是有的,但没有我想的那么轻,感受上的痛也是有的,但其实也没有在医院时那么疼。
疼痛是一种感受,有时候是相对的,在需要你强大的时候,同一样的疼痛也许只像蚊子叮咬般,你可以忽略不计或者忍忍就过了。而在你无助或独自面对时,这种疼痛就被你无限地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