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此刻听到王英的破口大骂,被骂出了一点血性,脸色大变,喝道:“你这山贼流氓,竟敢如此羞辱我!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王英见林冲被自己骂得脸色铁青,知道自己意图得逞,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喝道:“我说错了吗?你老婆被人调戏,你连屁都不敢放,你是不是怂包、窝囊废、软蛋、无情之人?鲁智深在野猪林救了你的性命,你转头就把他出卖了 ,你是不是无义?王伦好心收留了你,你却挥刀杀了他,你是不是卖主求荣之人?你一直对三娘居心不良,以为我不知道吗?否则以你的本事,当时一枪刺死她,多么简单!你却费尽心思、大费周章的把她生擒!还不是因为你心中对三娘有染指、觊觎之心!你说你是不是一个卑鄙小人?你骂我是山贼流氓,你以为你又是什么货色?看看山寨里的人,谁会拿你当真正的兄弟?鲁智深大师早看透你的为人,都不搭理你。公明哥哥只不过是觉得你是一把杀人的刀而已,才没有把你当人对待,否则也不会把三娘给我,而不是给了你这个救他性命之人!”
林冲被王英一顿大骂,越听越气,又见鲁智深和宋江也不出言驳斥,都默然不语。鲁智深确实早已不把林冲当成兄弟,上山之后,很少和林冲说话,更不和林冲交往。实在躲不过的时候,也只是冷冷地称呼他为“林教头”而不是“林兄弟”。此刻王英说出了他的心思,他当然不便当众否认。
至于宋江,自然希望林冲威信扫地。一则林冲的元老身份和杀主的劣迹始终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二则如此一来,林冲在山寨中再也不能拉拢到人,只能乖乖地听自己的话,跟着自己一条路走到黑。因此宋江是乐观其成,放任王英去痛骂。宋江都不出言阻止,其他人本就和林冲没有交情,也对林冲的言行不耻,自然也不会替他出头。
至于林冲的徒弟曹正,更是早就看透了林冲的为人,所以当初宁肯跟着鲁智深在二龙山混日子,也不到梁山投奔林冲。何况曹正在鲁智深的麾下,深得鲁智深的信任。他也不会冒得罪鲁智深的风险,去帮林冲。
林冲见忠义堂内无人替自己说话,相反都用冰冷和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明显表示他们对王英说的都是认同的。林冲顿时羞愧难当,悲愤不已,大叫一声,张口喷出一大口血来,随即晕倒在地!众人大惊失色,宋江急忙叫神医去查看。安道全查看之后,说道:“他这是怒极攻心,并无大碍。公明哥哥但请放心!”宋江急忙叫人把林冲抬了下去。
宋江这才定下了神,便对王英说道:“王英兄弟,这纯属意外。林教头并非有意,你也骂够了!你回去宽慰和照顾三娘吧!此刻她需要你在她身边。”王英听宋江如此说,又被鲁智深和武松死死拉住,动弹不得。再说自己竟然把堂堂豹子头骂得吐血,心中也消了一些气,便点头应允。鲁智深和武松把他架出忠义堂外,放了下来,王英急忙跑回去看望扈三娘。
宋江见王英出了大堂,这才问安道全:“神医,那三娘和林教头可有危险?”安道全说道:“哥哥放心,并无大碍,调养一阵就可以。不过要请大夫来给她开些药,服药之后,就可万无一失了。”宋江说道:“还请什么大夫!你是神医,开方就是。”
安道全连忙摆摆手,说道:“公明哥哥,我可不敢开方。刚才张横说是我害死了张顺,此事要是没有一个说法,我可不敢再替兄弟们看病治伤。一旦出了意外,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的。”宋江忙说道:“张横是悲伤过度,以致胡言乱语,你不要放在心上。众兄弟都是相信你的。”安道全却不回话,依然没有答应去医治扈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