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巴特尔的决意
巴特尔就这么样的被投入大牢，而狼主授意大王子的时候也完全不顾当年巴特尔身先士卒，木兕旗一战扭转战局的功劳。在权力面前，再大的功劳也难以抵挡篡位这一罪名。狼主丝毫没有想到巴特尔曾经的赤胆忠心，巴特尔的心，在这一刻，开始变冷了。不过首先，我们还是要回顾这场决定蛮族存亡的战役。
博尔扈特部之乱就在巴特尔的紧急回援下这么过去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斗，让两个部落已经平息许久的战火又要冒出些苗头来，对于年轻气盛的南达汗来说，就这么算了，实在是有辱犬戎先辈的声誉。
时间一晃已经过了两个多月，犬戎和蛮族两个部落之间已然蒙上了一层阴影。虽然双方兵马并未开始调动集结，但两个部落之间的往来也少了很多，最明显的一个地方就是，两个部落经常进行贸易的的巴扎，从博尔扈特部盛会开始前的数万人云集的人声鼎沸，到如今满打满算不到百余人的空旷无边。
鲜明落差在两族人眼中留下，一个同样的结论在所有人心中落地了：要打仗了。
本来两个部落之间曾经大小战役数不胜数，但从来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引起的。今天不是你吃了我家草了，就是明天打猎我箭射中你家羊了；不是我家狗伤了你家娃，就是你家小孩往河里撒尿了。
总而言之，犬戎和蛮族部落永远都在这种和平一阵相安无事，手痒痒了就打一架，打完了互相赔偿一点，继续相安无事的反复中生活着。
但南达汗成为犬戎大汗后，一直觊觎蛮族肥美的牛羊群和鲜嫩多汁的牧草，尤其是犬戎所处地域连年风沙暴雪，导致牲畜人员损失许多。
正常来讲，族内发生天灾人祸之际，本应该注重族内发展，如何度过难关，但南达汗却仗这天山刀宗从无败绩，一心想发动战争，掠夺蛮族畜牧和人力，只想着一战而统一两大部落。
于是乎，朔天天佑二年，发生了一场决定两个部落谁才是真正的雄鹰的战争在希尔特草原上爆发了……
“各位，犬戎部落不下战书就出兵征伐我部，你们都说说，怎么应对”老狼主自从上次受惊，以后升帐都内穿皮甲，外罩战袍，腰刀不离身。
“大汗，某以为，犬戎部落窥视我蛮族已久，此次定是因博尔扈特之耻来的，既然我部与犬戎早晚有一大战，不如趁此机会，与之一较高低，一劳永逸消除祸患”大国师乌当听闻狼主言毕，起身施礼道。
“大国师言之有理，既如此，还烦请大国师以示长生天，看若战，则胜算几何？”
“是，大汗”乌当一边回话，眼睛却侧目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大王子巴尔克。
“父汗，若战儿臣请为大将”大王子巴尔克看到乌当示意，知道这是大国师让自己请战，好一雪博尔扈特部上尴尬的一面。
“我儿，你怎么看”狼主没有理睬出列的巴尔克，倒转问了站在另一侧的三王子巴特尔。把这巴尔克晾在一旁，如此尴尬，巴尔克之得站回到队列中。
“父汗，出征乃大事，不如等大国师问过长生天后再做计较，另外大将一事，儿臣才疏学浅，不敢独挡一面，五大将任何一人都堪当此任胜于儿臣。更何况大哥自告奋勇，虽博尔扈特一事上略有疏忽，但我闻蛮族谚语：摔倒后再站起来，飞的比鹰更高。所以大哥若为大将，儿臣愿辅佐之。”
“恩，既然你这么说，大国师”狼主没想到巴特尔会拒绝自己抛出的橄榄枝，说实话，上一次博尔扈特一事，着实让他对大王子有些失望，若不是巴特尔救驾及时，可能此时此刻犬戎的铁蹄已经践踏了整个希尔特草原。
但巴特尔却也给他这个做父汗的留了面子，也没一口反对父亲的意见，或许，下一任狼主，巴特尔会不会是更好的选项。
当然，这些想法都在他听巴特尔讲话时在脑海中涌现出来。“三王子既然说要祭长生天后再行决断，那么这事先放一放，你选个吉日，通知本王，先看长生天的意愿，再决定出征大将人选吧。”
“狼主圣明”乌当等臣拱手答道。
“三哥，那日父汗要你为将，你为何不应承下来，我觉得论武功论谋略，大哥二哥都不是你的对手”讲话的是一个穿着貂裘的少年，虽然才十余岁，但老茧却已经布满双手，可以看得出，小小年纪，却是个练家子。腰中挂着不是蛮族人善用的弯刀，而是插着两把熟铜锏。
说到这熟铜锏，却是地地道道的中原兵器，有楞无刃，技击术以砸、砍、削、扫为主，如熟练者使用，哪怕是朔天的铁甲，也能砸出几道印子来，更不用说是只着皮甲的蛮族人了，故此双锏对于蛮族少年来说已是相当趁手的兵器了。
“巴郎，如果你说让你当大将，去打犬戎好不好？”蛮族少年身旁的巴特尔喝了一口手中的马奶酒擦了下嘴角问道。
“好，当然好，去打仗，赢了父汗欢喜。”五王子巴郎朗声说。
“可是，行军打仗，你以为就跟你与虎豹相搏时一般？有胆气，凭武艺就可以了？为将者，死生之事，不可不察也。更何况，你也知大哥二哥对我有成见，我如果这个时候说了，胜则已，若败，回来还能有我的好？万一见不到你三哥我了，你怎么办？”
“败……”巴郎显然没想到行军打仗要考虑这些，他本以为上阵杀敌本是最简单的事情，而他也从来没想过战争的结果会对这其中的人有何影响。
“巴郎，先不说犬戎，三哥断言，日后定会与朔天有一战，而且还不小。”巴特尔看着巴郎憋的满脸通红，知道他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故又开口说话，岔开了这个话题。
“那三哥，我好好练武，将来也能上战场杀敌了？”说到未来还会有战事，五王子巴郎又瞬间像是变了一个是似的，急急地问巴特尔。
“哈哈，巴郎，你是我蛮族的雏鹰，以后总有展翅高飞的时候。”
“恩，好，三哥，我一定勤加练武，你到时候去打仗时候带着我”
“行啊，小子，好好练，三哥再睡一会”
“诶，三哥，你刚才才睡过的，你起来，你起来，你跟我说说打仗还有什么学的，三哥，你起来啊……”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我从马上拽下毡毯给他盖上，我原本以为打仗只要杀足够多的敌人就是大英雄，可是三哥跟我说，有人天生为士，有人天生为将，有人，则天生为帅。
为士者，可冲锋，敢绝死；为将者，可带兵，敢征伐；为帅者，可统驭，敢定国运。
而我，是哪一种，曾经觉得做一个士就好，如果要带兵，那就要做将，可是做帅，我能做到么？但我相信三哥能做到。
我是巴郎，蛮族五王子，不知道为什么，三哥说道朔天，我竟然想起来那个老头，还有那个少年，封戚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