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进北京是非常匆忙的一件事情,只背了一个书包,拿着在学校小超市买的两袋面包就坐上了高铁。
关于北京的记忆非常模糊,以至于不能分清楚它与其他城市的区别,初中升高中的暑假还不能明白北京之于我的意义,那时离高考还非常的遥远,三年有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所以会梦想着北京大学,会沉醉于颐和园迷人的荷花景致。
第二次踏入北京的地界,并不是夏天,外面的温度却十分可观,不敢脱衣服,大约害怕在“北京人”的眼前显露出自己的衣衫不整,然而仍有微风,十分怡人,有非常熟悉的北方的气息和许久未曾见过又令人困扰的漫天柳絮,我承认作为一个北方人在那一刻仿佛受到了滋养。
第一站是北京电影学院,学校很小,在地图上是一个规矩的长方形,学校里有艺术的氛围,但是进去的时候,我仍然没有感觉到与我契合的气息,亦或是心理暗示吧,所以结局也只真的只是来游玩。被问路的大爷很热情,同学称呼他为“大爷”,而我矜持地叫着“爷爷”,不知道哪一种更受欢迎,也许“大爷”听起来会显得年轻一点,但对我来说带有一点点搞笑的意味。他非常热情,三个人隔着一道窄窄的栅栏门说了两分钟的话,这是北京人给予我的第一份温暖。
我对博物馆一直存有莫名的热情,过去的、未知的、艺术的一切莫名吸引着我,去到北京之前的第一个念头只是“我要去国家博物馆逛一逛”,其实馆内并没有很多内容,罗马尼亚的展览碍于30元的附加门票也没有勇气进去,只在楼下的古代馆逛了一圈,假装自己在一下午(大约两小时)的时间里浏览了中国的历史。那部用了快四年、在别人看来已经老旧的可以被扔掉的手机还是坚持为我拍了很多照片,我惊讶于博物馆里住着那么多cool boys和cool girls,还有很多萌物。古代人是不会觉得他们的器具“萌”的,而今天的我在博物馆的展柜前,舍弃了它们最初的实用性而冠以“萌”的头衔。
北京的小吃很多,无奈时间太少,又有许多的限制,吃进肚中的反而没有很多。北新桥的卤煮总店到五点半才有的吃,为了和学姐的聚餐只好舍弃,庆幸的是第二天中午钻进了还未被拆掉的廊房二条胡同,吃了一盘“爆肚冯”的爆肚。店内的小哥瞪着我,重复着“一个人?”将我请上了二楼,熟练地展开了至今还存留在姥姥家的那种折叠桌。我抱着书包坐下,左前方是几个在吃火锅的北京爷们儿,地道的京腔,非常惬意。临走时顺手打包了两个烧饼,一块钱一个,又好吃又实惠。
没有规划时就去了南锣鼓巷,和许多地方一样的浮躁气息,很惊喜,中央戏剧学院隐藏在巷子里。我把脚步放地慢一点,再慢一点,抛弃了人流钻进了一条人烟稀少的胡同(现在已经忘记了名字)。比起东四十一条那边被粉刷一新的胡同,南锣鼓巷的小胡同仍然保留着古旧的气息,抬起头看到四合院门口的槐树,我竟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大约在那一刻,我想起了童年太爷爷家门前的那棵槐树吧。胡同里有一家店,愧疚于我甚至没有看出它的店名,却陶醉于它所播放的古筝音乐,非常宁静,在北京这样一个实际上是浮躁的大城市里,我误闯进这样的宁静之地。
说起宁静,当我独自一人行走在北京的路上,在北京的地铁里站立时,我并不感觉自己是孤独的,反而是宁静的。更加开心的是,凭着一部老旧的手机和百度地图,独自一人的我并没有迷路。但是第一天暴走北京城的时候,我计划错误地背着书包上路,虽然没有很多东西,但是我却几乎被压折了,我宁可舍弃我的双腿和腰来换取一点点的轻松。肩上的书包多像一个恶魔啊,当我背着它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我真正是一个“外来”的人,一个被排除在外的人,究竟被什么所排除,我来不及细想,只是一种没有理由的厌弃和自我否定。然而从来没有产生过“停下来”的念头,仿佛只要一直那么走下去,走下去,就会忘记不愉快,忘记沉闷的双腿。
可能,关于未来的迷惘也会忘记吧。
还有一些事情并没有提到,比如住在北京电影学院旁边的北影小区里,万分享受老小区的生活氛围,青旅里的四位客人,只有我是土生土长的中国大陆人,其他三位分别是一位美籍华裔和两位台湾的学长学姐,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见到了陪伴一年的研友,与学姐吃了北京很火的“局气”,与学姐同睡一床,很难想象原本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由于在网上的交流可以变得这样融洽。于是在离开北京的时候,十分不舍。
回来仍然只买了一包面包,权作早餐,结束了平淡无奇的北京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