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坐在竹林下,胸中虽有世间真义,奈何世人浮躁,不肯静下心来听讲。
叹息间,日薄山麓,风吹紫竹,落叶翩跹,斜光中竹叶有如活物,在空中翻腾。
观音拂尘一摆,飘舞的叶子拼接成了一个个小人,在空中手舞足蹈,颇为逼真。
何不用这些小人来传播教义呢?观音心中一动,已然生了妙法。
待夜幕时至,观音化身一卖艺人,用油灯的火光将竹叶人的影子投在竹帘上,表演起佛教的故事来,吸引了很多人围观。
这是有关皮影戏诞生的一个传说。后来人们常常在平心静气的晚上,呼朋引伴、偕老提幼地聚到一起,看出皮影,放松劳累的身体,呷味过往的佳话。
关于皮影戏的传说有很多,它大约起源于两千年前的汉代,在民间土生土长成一国之技艺。
皮影艺人在悬挂的白布上操纵皮影,通过皮影投在白布上的影子和打击乐器、当地的唱腔共同演绎丰富多彩的故事。
可以说皮影戏是最早的电影艺术和动画艺术。
皮影不同于剪纸的是,皮影是动静相得的艺术——有灵动有安定,形神兼备,以声形相貌考验着幕后的每一个皮影手艺人。
皮影戏台上的角儿,本身是没有生命的,没有表情的变化,放在哪都是死物一件。所以在幕后皮影人需要精准地拿捏人物的情绪、故事的起伏,分毫不差地通过自己的唱腔和打击乐器传达出来,这样才能使皮影变成有灵魂的、活生生的艺术形象。
正是皮影艺人的这份投入,使艺人们一旦触碰到皮影,一生都将离不开皮影。人偶的四肢紧紧连着艺人的四肢,艺人的情绪表露在人偶身上。锣鼓一动,上台的是人偶,表演的是艺人。艺人与人偶的虚实世界交融一起,在粗犷的黄土地上演绎了一场又一场的人生戏目。
皮影影偶的结构有个不显眼的细节,那就是身体的每个部位的朝向稍微有所偏差。这和古埃及的雕像、壁画中的人物很相似:人的脸、鼻子和嘴是侧面,眼睛却是正面。
打破了整体的统一感,矛盾的结构使人物变得有动态倾向,形成皮影特有的审美。
而在色彩的运用上,也随着角色的特点变化,阐述了那个时代人们的色彩情绪。
皮影戏有着浓厚的乡土气息,在嬉笑怒骂间将人世之间的苦乐聚散展现得酣畅淋漓。人们通过民俗艺术来抒发内心情感、参悟人生道理、排解生死恐惧、找到自我价值。
然而任何一门古老的艺术形式都是根植于肥沃的民俗土壤之中,皮影的生死兴衰必然和百姓的生活习俗、审美情趣、价值观念紧密联系。
新的时代的光芒不再投射到影偶身上,没有光,影偶就没有了灵魂。一些皮影艺人不得不忍痛割爱,从皮影演出转向皮影制作。皮影戏会何去何从,成为一代皮影艺术家们最担忧的问题。
如今我们会看到很多有关皮影文化的东西,在电影里、歌曲里、工艺品里……
然而皮影的这些变化是否能改变皮影戏没落的命运呢?
抛弃老祖宗几百年传承下来的手艺我们也是于心不忍,但在西方娱乐的侵袭下,我们很介意自己被定位一个迂腐、固执、不现实的人。
我们不可能要求每个人都来重视这些古老的艺术,我们自己都不可能身心投入。我们只能保留一份对传统文化亲近的心,不要敬而远之。
参考|张楠《皮影的当代传承与利用的研究》
文|小鮀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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