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流水。
于似水流年中,为什么单单某些片断留在了记忆里?并且随着时间的累加,这些片断逐渐失去了它们原本的模样, 有所添加,也有所减损。
今天无事,端着茶杯,观看阳台上一盆薄荷。薄荷这种植物极其普通,路边屋角,随便哪里都可见它们的身影。虽然普通,但薄荷却能散发出奇异的香气,这种香气常常引人遐思。在薄荷的香气里,我脑中浮现几个片断,只是由于年久,这些片断的真实性大可怀疑。与真实相距多远,添加了什么,或者减损了什么,都未可知。
一位旅人,来到井边
他是一位三十七八岁的旅者,脸庞英俊,风尘仆仆。这一日傍晚,他背着背包,来到一座陌生城市。天将晚,正是本地居民吃了晚饭、陆续走出家门,在街上纳凉闲逛的时段。这位旅者走在这些纳凉人的中间,他是那么出挑,那么不同,他与人群格格不入。
这个城中有一口老井,井旁长着一株老树,老井与老树这对组合,在这块地土看过了多少年的烟尘风霜,已无人知晓。那旅者正是奔着老树与老井而来,他穿越了一座座城市,如今,他就在他所追寻的目标近旁了。
他朝着那树走了过来,面带欣喜。他伸手触摸了苍老的树干,又仰头观看树冠。随后,他转过身走了几步,来到老井跟前,俯身下望,面带欣喜。
阳光下的少妇
我走下楼前的台阶,我的朋友已等候在楼下了。她穿着艳黄色短T,白色短裤,站在下午四点的阳光里。阳光拉长了她的影子,她的影子与她的人构成一个角度,我觉得这个角度格外迷人,忍不住愣了一下神儿。短短几秒后,她看见了我,露出喜悦的神情。我再次打量了她,她比上次见面胖了好多,胸部、臀部既结实,又丰满,这样一来,就显得腰肢纤细了些。我说:你胖了。她望着我说:你也胖了。
我们要去新开的咖啡馆品尝拿铁。
露台上
两家的露台中间,隔着一道矮墙。
这一天傍晚,东户女主人站在露台欣赏晚霞。这位妇人看上去,超出四十岁年纪,但仍然很漂亮,皮肤白晰,五官俊美。她在露台上种了些花花草草,有的长得旺盛,有些已经凋败。相比花草,她认为天上的美景更值得观赏。
这时候,矮墙另一边也出现了一位女人。西户的这位有些憔悴,有些瘦弱。她笑着对邻居打招呼,微风吹动了她的头发。打过了招呼,她们一起仰头观赏天上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