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受到了省会的“拖累”,我们这里也处于高度备战状态,核酸检测按照两星期一次的频率一轮一轮做下去,仿佛看不到尽头。
第一次做之前,因为没经验,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心情颇有些忐忑。被通知下楼检测时个个表情凝重,颇有点“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意味。
在排队等待时,我从队伍中把脖子狠狠探出去,想要尽量看到前面的情形。
只可惜,脖子还是没能深长到可以看见最前排的长度,于是我只能大力开发自己的听觉,全神贯注倾听着前方是否会传来异样的声音。
一切都很平静,但我的心仍然悬在嗓子眼。
终于到了我的顺序,我学着前面的人努力把脖子扬起来。这次采样是鼻拭子,负责采样的护士拿棉签在左鼻孔刷了两下,鼻子痒痒的很想打喷嚏。
结果到了刷右鼻孔的时候她迟疑了,问了一句:“小姑娘,你的鼻子是不是做过整形?”
我一个朝着40岁狂奔的大妈突然被人称作小姑娘,内心相当美滋滋,但她的后半句话就有点意味不明了。
我的鼻梁确实相当高挺,但这是纯天然的,完全没经历过人工雕琢。
听完我的否定,护士大姐再度观察了一下我的鼻子,得出结论:“你的鼻梁有点歪。”因为我的右鼻孔不适合棉签的进出,所以我又被迫张开嘴巴取了咽拭子。
这下后面观看的人议论纷纷,在我起身离开之际,好几位熟人把我拦住。“不是说这回就取鼻拭子吗?”“取咽拭子时你感觉恶心不?”
我笑着摇摇头不予回答,留给他们一个优雅的背影。
取咽拭子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取完鼻拭子后总感觉鼻子酸酸的很伤心,总是想流眼泪。
本以为第一轮检测就这样完事了,结果我们惊愕地得知一轮核酸检测是检测两次,因为办公室负责组织的人没经验,外加给我们采样的医生也是仓促上岗,所以第二天我们还得再取一回咽拭子。
这不是闹嘛,本来沉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而且第二天的检测时间相当不凑巧,说是上午检测,结果等大家吃完午饭后才得到通知,于是匆匆下楼到大厅集合。
刚刚到大厅,就听到前方传来不幸的消息,某位敏感的大姐被棉签捅到嗓子眼,刚刚吃下去的午饭全喷到医生身上,听完后我内心一阵恶寒,胃里还没消化的食物翻江倒海地朝着嗓子眼的方向奔跑。
其实我们担心的不是吐医生一身,反正大家互相不认识,充其量就是恶心人。我们担心的主要是丢人现眼,当着这么多熟人的面整这么一出,今后这张老脸可往哪搁呀。
排在我前面的大哥,50多岁的人了,和小学生一样乖巧。只见他笔直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膝盖,刚刚跟随医生的指令张大嘴巴说“啊”后,棉签一进嘴他立刻发出“呕”的声音。
这种情形让我紧张地手心冒汗。
还好我遇到了一位温柔且动作迅速的医生,她快速在腮帮子附近刮了两下就把棉签退出,完全没有引起我的任何不适,向这些医护人员致敬!
昨天我们又开启了新的第二轮检测,大家因为有了前面两次的经验,感觉核酸检测也没什么大不了。
结果人就是不能太掉以轻心。
这次组织的倒是挺到位,咽拭子鼻拭子一起采。在我们前面已经检测了一批,检测完的人神情严肃地警告我们,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次采样的人下手太狠,有好几位大哥鼻子都被捅流血了。
我的脚步瞬间变得沉重无比,每向前挪一步,都感觉在向地狱的方向进发。
前面两位大哥已经给我上了一课,因为棉签捅鼻子捅得太狠,他们不自觉地把头向后仰试图躲避,可越逃避越痛苦,最后眼含热泪地离开。
鉴于前面的失败案例,我严厉警告自己的大脑,就算再害怕也不能下达退缩的指令,要勇敢地迎接棉签的洗礼。
那女医生下手可真够狠的,她的棉签一进入鼻孔,我整个人都打了个机灵,感觉这个世界的颜色也明亮了许多。
离开后,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在寒风中边走边抹泪,等待检测的人诧异地望向我,我暗自腹诽:“别着急,呆会哭的就是你们了。”
据不完全统计,单位十分之一的人此次检测都流了鼻血,超过二分之一的人被捅哭。
我滴个神哪,我是真心希望省会明天就清零,不要让我再做核酸检测了,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