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一道冷冽森然的嗓音在我面前响起,她不由得抬眸朝着眼前的男人看过去。
新婚夜上,我的植物人老公醒来了。
此刻,男人半靠在床头上,一身宽敞舒适的家居服敞开领口,隐约露出的胸肌带着久病卧床的苍白,但他气质清冷华贵,俊美至极的面容更是倨傲冰冷。
自诩见过万千美男的我暗自在心中感叹,暴怒中的男人竟然还帅到惨绝人寰!
我笑眯眯的弯身,将脸朝着傅廷川唇瓣逼近:“好啊,领证之前我百度了,傅氏集团总裁傅廷川在变成植物人之前身价上亿,考虑到你老化磨损折半,夫妻共同财产再折半......”
身上白色吊带裙微微倾落几分,露出可口诱人的粉嫩肌肤。
傅廷川阴鹜的黑眸不经意的掠过性感锁骨,厌恶的神情毫不掩饰:“我们没有实质关系。”
灯下看美人固然赏心悦目,可惜右脸上一道狰狞的伤疤破坏了美感。
败兴!
我全然看在眼里,俏皮地眨眨眼,唇瓣贴向男人的耳畔:
“没有实质关系的话,那折算后只要给我一千亿就好。”
“还有我二婚再嫁也费劲,你必须赠予我房车,现在你住的这套我就很中意,你和你家人尽快搬走。你那么有钱,房产无数,送我一套不过分吧?”
温热的呼吸在男人周身缠绕着,让原本冰冷可怖的房间瞬间增添了几分暧昧。
然而,傅廷川眼中的寒意更胜,不疾不徐的语气带着无形的压迫:“要么净身出户,要么牢狱,你二选一。”
从我的角度来看,眼前男人那深不可测的眼神,犹如刚刚觉醒的野兽,渐渐染上血红之色,随时能把人撕碎掉,那种难以捉摸的神秘强势,竟然给了我几分熟悉的感觉。
我像逗猫似的,指尖一点点滑过,按在了令人血脉偾张的胸肌上:“小孩子才做选择,傅少,我只选你。”
一天前,我被鹿家人卖给傅家用来获取投资,而我需要鹿家的股份和分成,这才嫁给了植物人傅廷川。
傅廷川像是猎人般,黑眸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一手猛地禁锢住我纤细的腰肢,磁性的嗓音透着森冷的寒气:“明天一早,我就会准备好离婚协议。”
两具柔软的身子瞬间紧贴在一起!微电流在两人之间传递,让我浑身都快酥掉!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卧槽,这男人就还没做什么呢,杀伤力就如此之大!他要是勾引起来,那一定是让人......合不拢腿啊!
我微凉的指尖不自觉的朝着男人胸膛更深处移动着:“您想离婚,也要看傅老夫人同不同意~”
傅廷川不安分的手猛地被举到她的头顶,轻呵一声,暗藏杀机:“威胁过我的人都死了。”
我抿了下唇,却还是仰头对视着:“傅少,您这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傅廷川黑眸低垂,略显慵懒的身姿欺压下来,微敞开的衣领露出半个宽厚肩膀,似在蛊惑人心,诱人犯罪:“那又是谁给你的豹子胆,敢趁我昏迷的时候给我下毒?”
这极品男人段位够高!
我起身收回手,镇静从容的举起黑色药丸:“没有我出手,你也不会这么有精力恩将仇报。”
我还没有拿到投资资金,不能轻举妄动。
我当然不会现在告诉他,其实我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发现屋内环境到处是毒,包括绿植、空气熏香,不仅可以让人长期疲惫、四肢无力,更是可以让人陷入永久昏迷状态。
傅廷川听闻,冷冽如魄的深眸幽光一闪,像是藏了冰刃般锋利:“你怎么能证明这不是毒药?”
我游刃有余地接招,话不说满:“你不是没死吗?”
傅氏太复杂,我不想淌这趟浑水。
但我也怕自己跟着被毒死,就把东西撤到外面的阳台了,借口自己对香气过敏。
给他药丸,是怕他在我获取资金期间出现什么意外,影响我的调查计划。
只是没想到,这男人的体质够优秀,竟然醒得这么快。
很显然,傅廷川还是不信,冷峻骇人的姿态带着睥睨众生的霸气,更为厌恶起眼前女人来:“不管你是谁,这婚离定了。”
我美眸弯成月牙状,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精光:“只要傅少能够搞定傅老夫人,我没问题。”
但我比他还要清楚,他百分百搞不定。
傅廷川高冷的呵笑一声,阴沉着脸去找手机,对于这种厚颜无耻到脸皮都不要的人,懒得继续虚与委蛇下去。
他的手机被放在在不远处的落地窗下的欧式铸铁桌上,他够不到,想站起身子去拿,但因为双腿无法站立,有些头痛。
我终究心软了下:“我帮你拿过来。”
“不需要。”
傅廷川修长的手臂用力的撑在墙上,那矜贵挺拔的身影周身散发着清冷的禁欲之气,根本容不得任何忽视,也让我心里莫名沉重起来。
他这样强硬倔强的性子,伴随着磁性暗哑的嗓音,再次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熟悉。
我心跳猛地加速起来,刚想上前仔细辨认,眼前的男人却是因为行动不便,突然朝着身后倒去。
要了命了!
我立即伸手去接住男人,却被重心不稳的男人当场压在了身下!
那樱红的薄唇对准了水润的红唇,眼看着咫尺之距......
我在强烈的眩晕间,脑海中闪过另一张神秘的面容,猛地推开面前的男人翻身站起。
我看见那窗外静谧的夜空下,万家灯火霓虹璀璨的模样,倒映着男人艰难起身的身影,借由低笑打破尴尬境地:“傅少,你脸红了。”
第2章
屋内,傅廷川清傲的看着我,修长高大的身躯笼罩着一层寒霜在她头顶上,带着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我顿觉呼吸有些困难,却是转手将傅廷川推倒在旁边的轮椅上坐下:
“傅少,人刚醒来就大动肝火,不怕再昏过去吗?”
明知道这是狠厉无情的傅氏未来掌门人,手中攥着华国经济命脉的太子爷,但她还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傅廷川一手紧掐住轮椅扶手,手背青筋暴起,原来我不只是贪财图利的女人,还如此胆大妄为!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在窗外响起!
门口传来管家着急的声音:“小姐,您没事吧?有没有伤着你?”
下一瞬,我朝着外面的客厅冲了出去,趴在窗边一看,我的行李箱被摔成了两半!
里面的衣服、生活用品洒了一地。
“太过分了!”
我气极,猛地朝着身后看了过去,正对上小女孩慌乱的视线。
但下一刻,清脆稚嫩的嗓音假装嫌弃:“活该!就你这样的丑八怪还想做我的妈咪,做梦!”
小女孩长得粉雕玉琢,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甚是可爱,长而卷的睫毛轻颤时,像极了蝴蝶的翅膀灵动漂亮。
管家急忙辩解,“少夫人,是佣人搬东西的时候没注意,把这行李箱落下了,小姐想帮忙弄进屋……”
“你胡说什么,我就是故意摔她的东西!”糖糖打断管家,看向我的眼神充满敌意,继续嘴硬道:“我妈咪长得比你漂亮的多,你个丑八怪凭什么取代我妈咪!”
我双眸微微一眯,当场揪住了小女孩的耳朵:“去给我捡回来。”
小女孩露出惊愕的神情,随即挣扎起来:“丑八怪你放开,你没资格命令我!”
“谁让你弄坏了我行李!”我松开手,掐着腰和她干瞪眼。
小女孩委屈巴巴的嘟嘴:“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慵懒的抱臂环胸:“小屁孩,我是女人,不是君子。”
小女孩气得小脸像是要着火般红彤彤,睫毛挂着泪珠:“丑八怪,欺负小孩算什么能耐!”
我听得心里一紧,想着有些过于严厉了,便放缓语气:“我没欺负你,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不能破坏我的东西。你把东西都捡回来,这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
要是我的孩子还在,应该和她一般大一样漂亮吧?
不同于傅廷川棱角分明的轮廓,糖糖的五官精致立体,即便似乎是和傅廷川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但多少带着软绵绵的肉感。
一想到这里,母爱瞬间爆棚!
我蹲下身子,主动牵住她的手:“我陪你一起。”
小女孩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却是甩开了我,转身跑出客厅:“我有妈咪!你不要以为你讨好我,我就会认你做妈咪!”
我望着小女孩的背影,一手捂住发痛的胸口。
当年,我老公和孩子死于一场爆炸,哪怕我的孩子现在还在,和小女孩一样叛逆,我也会欢喜啊。
管家在旁边还在解释,“少夫人,糖糖小姐真的没有恶意,刚才那是个意外……”
我背过身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嗓音压抑:“没事。”
我只是太想他们了......
卧室门口,傅廷川阴鹜的目光落在那黯然神伤的身影上,眉宇皱紧了几分。
这样贪婪的人还有伤心的事情?那一定是报应。
我转身时,猛然对上傅廷川打量的黑眸,故作无事的笑笑。
很快,糖糖捡回来所有的行李,但行李箱的扣子被摔坏了。
她笨拙地想把它修好,“喏,给你!但我对于觊觎我妈妈位置的女人,我绝对不会道歉。”
我心里明白,要想留在傅家,我还需要搞定这个小恶魔!
我微微一笑,轻轻帮着糖糖脏兮兮的小手擦掉灰尘:
“我很欣赏你做事很有原则,你说得对,你的妈咪只有一个,就是你的生母。我不会强迫你叫我妈咪的,我叫我,你以后就叫我羽恩阿姨吧。”
小女孩忍不住伸手想抱住我,但在碰触我之前,瞬间收回手。
“傅今然!给我好好道歉!”
最终,傅廷川赶过来,一手揪住糖糖的衣领,给提溜了起来。
糖糖小小的身影悬空,看了眼生气的爹地,委屈地哭了起来:“爹地,你刚醒来就和外面的女人欺负我!呜呜呜~对不起我错了~”
我还以为傅廷川会教训自己,没想到训斥了糖糖,伸手扯了扯傅廷川的衣袖:
“她还小,我相信她会慢慢懂的,弄僵了对谁都不好。”
“回你房间,禁足两天。”傅廷川松开手,语气严厉。
“爹地坏坏~”糖糖哭着跑开。
我有些心疼,却看见傅廷川看着糖糖的背影难得浅笑了下。
“这小丫头被惯得无法无天了,难得遇到克星。”
她忍不住追问:“她妈妈呢?”
傅家对于糖糖保护的很好,外面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新婚夜净让糖糖搅和了!”
碰巧这时,傅老夫人住着手杖,精神矍铄地走了过来:“看来我这准备明天给你们小夫妻的礼物,现在就得拿出来了!”
傅老夫人抬手拢了拢世界顶级的克什米尔羊绒披肩,神态雍容地拿出一个精致的红木盒打开,拿出一对和田金镶玉的龙凤呈祥玉佩:
“这是当年我嫁给廷川爸爸时,廷川奶奶送给我的传家宝,现在我送给你们,希望你们夫妻恩爱,好好过日子。”
“妈,这太贵重了。”我摇头。
对傅老夫人,我一向感激,说话难得温和。
傅廷川抢过玉佩攥在手里握紧,满不赞同:“妈,她不配,我一定会和她离婚。”
傅老夫人拿起手杖敲了敲傅廷川的轮椅:
“她比任何人都有资格!你天煞孤星,空明法师算过了,将死之人,只有和特殊命格的人结合才能保命,否则必死无疑!放眼全世界只有鹿家大小姐符合,就是我。”
傅廷川眼里闪过嗜血的杀气:“我有喜欢的人了!就是糖糖的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