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小名叫和尚。
小时候穷,我奶怕养不活,找了个和尚拜师,养大了,和尚的绰号也传遍了。
或许是弥补无法去庙里念经对不起和尚这个小名,我爸特爱说,尤其爱批评我,唠叨如果知道我爸这样的存在,肯定羞于从字典里蹦出来。
小学时坐着爬爬凳,我爸正说在兴头上,我急着上厕所,最后迫于淫威没走成尿了裤子。
上初中时我爸更能说,而且是不分场合时间地点,因为我抗拒,他说他的,我干我的,我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最后导致我情绪失控,痛哭不止。
我妈那年不在家,记忆中痛苦的那几年家里只有我和说我的父亲。
我脾气犟,上小学时因为不服管教撕了暑假作业,扔进了粪坑,我妈知道后押着我去厕所,跳进布满粪便的蹲坑,踩着满脚的大便把碎片捡了出来。
当时的数学老师知道后在全班同学面前眉飞色舞的宣扬:你们知不知道有个同学把书撕了扔进了茅坑,后来自己捡起来了?然后告诉全班同学这个人是我。
我不知道她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和一个小学生开这样的玩笑,即使当时我背地里散播了关于她和另一个男老师不好的言论,也是从另一个同学那里听到的,至今我还记得她在全班同学面前说出我名字时得意忘形猖狂的大笑。我仍然记得她对象的名字:李雪峰。还有告诉我这个消息的同学:王刚。
那天下午李雪峰把我叫出教室,是揪着我耳朵拽出去的,我明明已经告诉她:我不是源头,我只是听另一个同学讲,仍然被如此报复,我有点担心王刚的遭遇了。
捱到初中,我和表弟住在一起,在一个周末,家里没人,大伯回来时我们还在二楼露天阳台上疯玩,大伯伸手给了我一个耳光,因为一只腿残疾,他伸长了胳膊,挣扎着打到了比他高一个头的我,那是大伯唯一一次动手,至今难忘。
后来高中毕业出去读大学,初识了性的美好,我却不知不觉成为了施暴者。我动手打过初恋,带着第二任女友打了两次胎,还对她说了很多狠毒的话,虽然可以用年轻气盛来开脱,但有些事一旦做了便无法挽回。
这些痛苦的经历会伴随我一生,是对作为施暴者的惩罚,警醒我勿以恶小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