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录取通知书一到,爷爷就准备在乡下老家摆宴了。
我曾委婉跟老人商量过,可不可取消在村里摆宴,被否。
一想往年侄子的升学宴,我就头痛。
整个八月份,升学宴叫乡镇饭店天天爆满。
现在村里孩子,哪怕初中毕业上技校,也要摆宴,也要随份子。平常乡邻,一百元,拖儿带女携孙吃席。沾亲带故,视亲疏份子有轻有重,不下二百。
公婆每年在这种事儿上花费不小。人情往还,全在这里面。
公公说,孙女是家里最后一个上大学的了(四岁的小侄女他不打算操这心了)。丫头自小在老家爷爷奶奶身边时间多,祖孙感情格外深厚,又是村里考得最好的,老人高兴,满心欢喜地操持了这劳心劳力的活。
在丫头心中,爷爷奶奶是第一位,这醋俺不敢吃。公公婆婆的决定,自然我们也不好不从。
八桌喜宴在饭店大堂摆开!奇热的高温天叫客人们速战速决,不到俩钟头,饭店只剩杯盘狼藉了。我迎来送往,饭没吃几口,汗倒出了好几身,两腿发麻……
最高兴的是饭店老板啊,这种喜宴最好应对,没人太计较饭菜优劣精粗,十桌八桌摆开,现成熟肉食一气上足,倒是炒菜成了稀罕。喜气当头,主家付款也痛快。
接下来这二十多天,公婆会不停地被请到这儿来吃升学宴。同样位价同样饭菜,差不多的面孔,热闹一波波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