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中年,我却比中年人更加念旧。
这次搬家,我费了大力把平日里躺在柜底的旧物搬下十八层高楼,又为它们分别打包,购买两倍于的士价格的货车票,最终在我昂贵崭新的柜子中寻找相似的位置,扔进柜子底部。
这并不轻松,起码,远非日本人说出“だんしゃ”时,那样的安逸洒脱。
丢不掉的东西,并非钻石珠宝,而是临近过期的“消费品”。
由于我的后知后觉,让我常常迟钝于时间的巨大变化,以至于,对于“过期”一词产生误解。
让那些在这个年代,本该被迅速消费然后抛弃的垃圾,仍堆满我的衣橱角落里。
这就像是相对论在后工业时代的变种,倘若你的消费未及时,你将面临过剩而产生的烦恼。
同样变化的,还有我们的“消费品”。在我初中得到第一部ipod时,我把这个昂贵的电子货收藏了十年,如今,苹果公司每年会强制消费者淘汰自己在用的产品。
我们必须改变对消费品的认识,换句话说,你得让自己更能消费一点,重新认识这个词语,消费你认为会保值很久的手机,宝石,爱情。不然,你就会变成一个过时的家伙。
然而,让人奇怪的是,任何人都会为这种膨胀的消费力继续加油,仿佛心脏跳动在120才是正常数值,消费品带来的快感,正日常化。
连你的妈妈在你搬家时,都会鼓励你,丢掉那些该死的旧床单,你将会收到一个新的。
该死,这旧床单和你抽屉底的烂鼠标,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你还要通过拼命掩盖这些垃圾,来掩盖自己的品味。
可商家的品味总是千奇百怪,他们会在每个清晨,发布上个月你刚丢掉的球鞋,称复古,又称时髦。
哈哈,你所追求的新款乔丹球鞋,正躺在楼道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