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那年,没有考到父母期待的分数和大学,父亲把我批评了好几天,在我的印象里,是一见到我就是说落,晚上还在窗户底下讨论,总之我让他丢脸,好巧不巧,那一年我的录取通知书迟迟没到,那时候交通和通信也不发达,等呀等过了好几天没有消息,我父亲看没收到通知书,就问我会不会考上大学是假的,我当时心慌的一批,更加自责愧疚,甚至觉得自己都要完蛋了。后来我坐车去县城找到同学(真心的感谢这位同学的帮忙),同学的姐夫是电信局长,他帮我拿到了通知书,因为是名字是繁体字出现了延误,后来我带回。 一晃30年过去了,许多事大多忘记,今年女儿高考,我作为父母之一,在对待女儿上,我和老公的态度让我想起我父母当年的脆弱与无能。过去一直处在一个女儿的位置,觉得自责没考好,父母批评的对,我活该。但是如果我的女儿如此,我不忍心批评她,她上学一直很认真,我虽然希望她考上好学校好分数,但是如果她考不好,她一定比我更难过,因为她付出很多,我也付出很多,这是我作为父母该做的责任。
比较当年,我的父母没有,他们未有为我着想,他们没有做好父母的责任,承担父母的角色,在我考不好,他们比我还脆弱,他们需要我的好成绩喂养他们脆弱和渺小,试图通过子女的一举夺魁来让他们扬眉吐气。后来通知书出现失误,我父亲也没有帮我去询问,也许他试图去帮忙,但作为一个农村的父亲,他对于高中和大学的陌生让他不敢面对这种恐惧,但是他又无法接受自己的怯懦,会把这种焦虑归因于孩子,至今,我都会看到,有很多成人,他们的心智水平在某些时刻就是一个儿童,在面对一个应急情境时,他们由于缺乏经验,又不敢承认自己的无能无助,会怪罪孩子给他们带来麻烦。他们需要一切都按照他们以为的发展,风调雨顺,阳光正能量。永远只有好消息。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当我回头看这一段历史,我不全是怪罪我的父母,当然我恨他们,同时心疼当年的自己,一个孩子一生都会忠诚于自己的父母,需要父母的目光和关注,请不要再以把孩子养大来要挟孩子来供养这些成人,生孩子养孩子是母鸡都能做的事,孩子小需要依靠父母才能活下来,如果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应该道歉和感到愧疚,作为一个人,谁都会犯错误,活成一个人吧,而不是一个神,需要人敬仰。
我想,如果可以,当年他可以允许孩子自己去寻找也可以一起去学校问,而不是打压甚至质疑自己的孩子考上了会是假的,这种不信任或者说灾难性的想法对于当时我而言无法分清,想法不等于现实,这是我40岁以后才想明白的事。
当孩子把父母拉下神坛,正是一个孩子成长的时刻,在孩子与父母之间总是不可避免一场场厮杀,你死我活的搏斗,它让人心怀恐惧,又充满渴望,那些不想死的父母,或者孩子一开口就吓死的父母是孩子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一个孩子连父母都战胜不了,ta走向社会还能战胜谁?这些自私的父母们,又蠢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