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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考试,很少出门也不太喜欢出门的我去往一个陌生的城市。说起来,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算不得远方,但因为陌生,从心理意义上仍然可以归之为“远方”。其实,仔细想来,若把脚步所到的每一个陌生之处都视作“远方”,不也是一种诗意?
出发之时,大概因为身体不适,没有去想会遇见谁,只是一心念着目的地,想要顺利抵达。上了火车,找到座位,发现旁边是一个高大魁梧的老爷子,隔着一个过道,坐着他老伴儿。我很自觉地跟老伴儿换了位子,让两位老人家坐到了一起。一句“谢谢”是意料之中,并没有觉得什么。因为忙着考试,下车后也便把两位老人家忘得一干二净——连“我以为我们就这样擦肩而过”都没有去想。
然而,在第二天的傍晚,当我结束考试回到熟悉的家乡小城,在火车站的出站口,竟意外看到走在我前面的那对老人家,分明就是出发时比邻而坐的两位老人家。起初,我有些惊讶、不敢相信,于是快走几步去确认,发现果然是。在同样的时间,乘坐同一列火车出发,又在同样的时间乘坐同一列火车回来,真是奇怪的缘分。那一刻,在依旧陌生的人群中,在众人的脚步匆匆中,我的内心悄然升腾起一股暖意——陌生人,你好,陌生人,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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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远行,还邂逅了两位有很有趣的滴滴司机。18日早上,七点半,我嘀嘀打车去往20里之外的考场,遇到第一个“他”。看上去四十出头,或约三十八九。
“刚要停车去吃早饭,就接到你的单子。”
“啊,那不是耽误你吃饭了?”
“不会不会,随时都可以停车吃饭,有单就先接单。”
“那就好啊,不过,开滴滴是不是也挺累的?”
“可不是,这一天单子不断。”
“哇,那岂不是发了!”说到这里,他用略显腼腆的笑默认了。到了考场,要再见时,他还一脸微笑地祝我考试顺利。
18日下午四点多,在考试结束后,又嘀嘀打车去火车站。因为考场门口堵车严重,我穿越拥挤而无序的车流,跑到马路对面才找到他。然而,当我看到彬彬有礼的他,竟一点也不嫌弃这样的周折。
相较于早上那位,这位其实是一个不太能说的人,在简单聊过这是一场什么考试之后,开始了略显尴尬的沉默。这一路不算短暂,足足有半个小时,就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的度过了。我以为他是一个挺没趣的人。然而,就在即将抵达火车站时,他提前结束了订单,这意味着为我节约开支,我先感到惊讶,继而就被温暖了。紧接着,他示意我在给他五分好评之后再写几句话,我问:“写什么呢?”
“只要不写我帅,写什么都行。”说完,我们哈哈一笑,那一刻,一路走来所有的尴尬消失殆尽,原来,他也是如此风趣,这一路上,也许只是累而不想说话了。
坐过滴滴的人会发现,几乎每一个司机都会跟你聊天,这样一来,一整天都在搭乘客人的司机要跟多少陌生人聊天,该是多累呢!其实我们在生活中不也是这样,有时候不说话,真的不是不想说,而只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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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嘀嘀打车的时候,我还试图跟三个男孩拼车。
“你们是在叫嘀嘀打车吗?”
“是。”
“你们是去北站还是火车站?”
“北站。”
“可以跟你们一起吗?我叫的那个车还要5分钟才能到。”
他好像稍微犹豫了那么一下下,然后答应了。一问,竟也是家乡人。于是欢欢喜喜等待一起拼车。
然而,滴滴来了,车上已经意外坐了一个人,这意味着最多只能再坐3个人。我很知趣地说:“那你们先走吧!”于是,那三个男孩就真的先走了。那一刻,我还有些失落,他乡遇老乡,还是一群小伙子,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下么?在独自又搭上一辆滴滴,就是上面那位“只要不写我帅写什么都行”的男士,去往火车站的路上,我想,即便熟悉的朋友也不能彼此在乎,何况是擦肩而过的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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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记录生活中的点滴,有时候自己也觉得是流水账,但还是喜欢记,因为在所有这些流水账里,有生活“馈赠”给我的温暖或甜蜜、悲伤或惆怅,每一种味道都填充了我苍白的来时路。即便,我仍一无所有,至少拥有回味悠长的记忆之河——河里有你有我也有他,但,这条河是我的。
此刻,在写下这篇流水账之后,心中滋生出一个困惑:陌生人之间的缘分尚且可以得到善待和珍惜,尚且可以寻到一份温暖,为何熟悉甚至亲近的人之间,却做不到这样的珍惜,寻不到这样的温暖呢?如果说前者的相遇是难得的缘分,那么后者的相熟,甚至相伴良久,不是更加难得的缘分吗?难道,是因为超越了陌生人的界限,走进了熟人的世界,我们就可以无视这份相遇以及这一缘分的难得和珍贵?这,才是货真价实的不懂珍惜。毫无疑问,的确如此,我们都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