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在《我的母亲》中写道:“人,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在,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在每一个孩子心中,自己的妈妈都是最美的。 世上最美好的事是:我已经长大,你还未老;我有能力报答,你仍然健康。
母亲生我的时候已经四十岁,家中我排老四也是老幺,虽然哥哥是家中唯一的男孩儿,但是我还是集满全家人宠爱于一身。
母亲苗条的身材中等个子梳着两条黑黑的长辫子,脸上不管什么时候都挂着笑容。那个时候每家每户过得都不是很富裕,整年全家人的指望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守着的那几亩薄田地。每年过完年二十就开始耕田犁地,先在旱地里种下玉米、红薯,然后是种水田水稻。种玉米、红薯先把肥料搬到地里,然后一锄一锄地挖好个个小坑往坑里施肥、放种子然后再一锄一锄地给小坑填上土盖住种子;水稻需要先泡种、育苗、移苗、插秧苗,这些看似很简单但每一道工序都得亲历亲为,而母亲从没有怨言的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在田间地头劳作。
每年除去上交公粮家里的余粮就只够吃到三月份。于是母亲每年都养一头猪等到年底的时候杀了卖钱贴补家用,顺便给一家人打打牙祭。猪也要一天三顿喂食才能养大,在当时人都还在缺吃少穿的情况下,母亲起早贪黑的到处给猪找能吃的野菜。还在菜园子里种各种蔬菜,早晚挑水、挑粪淋菜,等菜长好了便采摘拾掇干净挑到离家十几里路远的街上去卖。大姐早早就辍学在家帮父母操持生计,哥哥和二姐也上到初中后就没再继续念书了,而我像天之骄女一样一路畅行无阻的成为家中读书最多的那一个,也如愿以偿的考上自己喜欢的专业学校。每到农忙时节哥哥姐姐们都要到田地里去帮忙干活,我也想去,可母亲总是说:“四儿呀,你就别去了,好好的在家看书吧。”“四儿,饭等我们回来再做你别动,一会儿烧着手就写不成字了。”……于是,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我,在母亲的呵护下过着十指不沾阳春水只要好好读书写字就好的生活。
如今,我和二姐都远嫁离家几千公里外的异乡,能见到母亲的面和陪在她身边的时候越来越少,多数时候只能通过电话联系,在电话中母亲听得不是很清楚都要很大声的重复几遍说的话,每每说着说着就传来母亲的哽咽声:“说不要嫁去那么远,你们不听,现在想见个面都难……。”此时我也只能边流泪边安慰她说:“我会经常回家的。”
大姐在首府工作生活,离家比较近时常能接母亲到自己身边,可母亲住一段时间就吵着要回老家住,说在老家那里住着舒坦,拗不过就由着她去了。家里的那几亩田地早就转包给别人种,可生活一向简朴并对土地有着深深感情的母亲在回去后还是留下了一小块,以八十岁的高龄依然在田间地头忙活着。我们都劝她:“妈,年纪大了就别再种了,要是不小心绊倒摔伤受苦的还是您自己。”可母亲说:“没事的,就当作锻炼身体,何况自己种出来的米比买的好吃,又能省下不少买米钱。”这就是母亲,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说不出很多大道理,但是却用她特有的朴实与勤劳,身体力行的养育着我们兄弟姐妹几个。
母亲是一种岁月,她担负着最多的痛苦,背负着最多的压力,咽下最多的泪水,仍以爱,以温情,以慈悲,以善良,以微笑, 对着人生,对着我们;母亲是一只船,载着我们的期待和梦幻; 母亲是一棵树,为我们遮风挡雨和严寒; 母亲是一盏灯,给我们光明和温暖。
只要做了母亲,就算没有吃过苦,没有受过难,也一样有资格享受世上最好的爱。今天不善于口头表达的我,要把几十年来未曾对母亲说过的这句话,大声的说出来:“妈妈,我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