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儿童节回忆系列3》
1963年六一儿童节似乎更高兴,经济缓过气来,我们的直接感受就是可以吃饱了,馒头或窝头里再也不掺麸子面了,周边工厂的大喇叭里再也不宣传小球藻的好处了。(小球藻是水中滋生的绿色藻类,困难时期号召人们用它熬汤喝。)我对父母说:这是“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父亲惊问,谁教你的?我说:老师啊!父亲露出笑容,孩子开始过问政治了,虽然才十岁。
节前,学校举办书法展览,邀请家长们也把书法作品参展。父母慨然应诺,他们抄录了雷锋日记,挂在展室,老师们颇有赞叹。母亲去看了展览后,却阴着脸回家。她很生气,因为找来找去,学生优秀书法作品里没有我的。我被罚站,母亲指着我的鼻子训斥,“你爷爷,你爸爸的字都是有名气的,到你这儿就断了,你个不争气东西!”
节日文艺演出的节目是三、四两个年级的大合唱《美丽的哈瓦那》。指挥是四年级的女生,省艺术干部学校的子弟,人家成长环境有文艺优势,指挥的挺好,我虽然嫉妒,但唱起来还是认真的。“美丽的哈瓦那,那里有我的家……”,我们在上年加勒比海危机时得知,古巴是社会主义的前哨,唱这首歌是大动感情的,歌声非常美。不久,古巴追随苏联加入“反华大合唱”,我有被出卖了的感觉。
儿童节下午依惯例看电影,不过不是儿童片,是喜剧《锦上添花》。我感冒了,没去看。
六一过后没几天,也许就是六二,课间操时,教导主任把两个学生揪到台上示众。原因是他俩在厕所比赛小便的扬程,即看谁尿的高,二人不分伯仲,两股同时越过窗台,教导主任恰巧路过,淋了一头。
几十年后有的同学记忆出差,竟误认为当年作案者是我,这与历史不符,我承认有可能参赛,但绝对没有淋过教导主任的头。主任后来在市教委当领导,我去市政府开会时有相逢,他还像当年那样摸摸我的头,如果是我作案,他怎么会那么亲切呢?
2018,5,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