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偶有拥堵,幸好没有想像中的糟糕,终于到家了,平生出如释重负的感觉。我不是擅长夜间开车的人,也极少开长时间夜车,大抵是自己的视力影响,夜车神经紧绷,易于干涩。小区偶有归者,除去汽车的轰鸣便极其的静谧。洗漱完毕,竟无睡意。我算是个感性的人,极情绪化。生活中的琐事亦会让自己心生感概,不知何时生出写日记的习惯,开始付注与笔端,保存。偶尔回头翻看或哑然于自己的枉自菲薄,或心生缱绻。便或删除或保留,我不太愿意敞开心扉无所顾忌的表达自我,应该是与我本人的性格有关。我有时候自己都无法界定自己的性格色彩,如果取三色之一,我觉得我应该偏蓝色,我天生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习惯于换位思维,对事物的认识总是会先坏处劣处再好处优处。蓝色常常更显忧郁,恰与身穿蓝色球衣的意大利足球的风格撞脸,应该这可以算是对我这种人到中年开始记录心情的一种标签化名义与理解吧。
回来的路上,电台主持人朗诵了一篇关于生死理解的散文,让我感触良多。我们这一辈,经历的时段较为特别,承前启放,改革的分水岭之间。从物质到思想,跨度都比较大。说的强烈一点,简直就是空前绝后,令人震憾的核变。社会再怎么发展,科技再强大,也无法改变生死,充其量能尽可能延长寿命。所有的一切在死亡来临之前都是极其脆弱而变得不堪一击。
清明不再是单纯的祭奠先人,而是在传承一种民族精神的內涵。是一种人心向善的引导。也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心灵洗涤。万事万物皆有源头,终有归处。王候将相也好,凡夫俗子也罢,无不是殊途同归。
故乡的一方水土或许是地域的缘故,穷乡僻壤,依旧如我儿时的格局。唯其变化的多数人家关门上锁,已不常住,留守的多是些老人,或这或那的原因,维持着村庄的活力。多数的房屋还是八十年代的建筑,如果从建筑抗震要求都应该算是危房。
每一次回去,我都会打开家门看上几眼,门前的杂草丛生已经让我无处出脚,不得不借邻道而行。说家徒四壁毫不过分,屋脊处的窟窿可钻出个人来,不是南北数根钢筋的拉固,可能早在某年的一场冬雪压迫下轰然倒下,沦为废墟。墙壁上,门板上残存着我儿时的涂鸦乱笔,努力的回忆着让我未曾释怀的点滴。每一次来过,总是来去空空,一无所获,门头上悬挂的铁质门牌似乎才让我有了家的感觉。曾经的主人如今只是一个过客而已,忧伤而来,落魄而去。十年二十年,我还会来,只是这个家,这个村庄还会在吗?其实它也算活的够久了,虽无明确的文字记载,老辈们的口口相传中它至少延续了几百年,开枝散叶,本是同根生,一村一祖先,老祖宗在地下也会觉得值了。
终有一天,我也将与这块土地告别,若干年后沧海桑田,这里生活着一群直立行走的非人非猿,过着原始的生活,那将是又一个轮回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