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毁了我的一切,只想永远的离开
我曾经堕入无边黑暗,想挣扎无法自拔
——朴树《平凡之路》
前些时沸沸扬扬的吴谢宇案,让我想起初中在《科幻世界》上看到的一篇小说,讲的是未来城市的人们都住在一栋摩天大楼里,人们的一生都在楼里度过。顶楼住着一位年轻的精英,不到30岁已经拥有绝大部分人可望不可即的事业金钱名誉和地位,生活幸福美满。看似一切都很完美,然而毫无预兆的某天他从顶楼纵身跃下,抛弃了他拥有的一切。小说并没有详细交代他的心路历程。我不理解,认为这个结局太过荒诞。
更加荒诞的在现实上演。弑母前的吴谢宇也是完美的化身:从小品学兼优,中考全校第一,高中进入福州市最好的高中。自主招生进入北大。大一全校三好学生大二奖学金,GRE全球前5%。生活中热爱运动、乐于助人、尊敬长辈,性格开朗积极乐观。这样的学神,谁不羡慕呢。案发后,还有同学说,宁愿相信自己杀人也不愿相信他杀人。不仅同学,亲朋好友也费解,而吃瓜路人如我觉得连电视剧也不敢这么拍,他自杀都比杀人说的通。
大家好奇动机,各路分析纷至沓来。小吴在看守所保持沉默,媒体只好把他和他的七大姑八大姨家庭情况扒了个底掉,连逃亡期间给他剪头的tony老师都采访到了。
我心中也有些猜测。高中同学说他学习生活很自律,有宏伟的理想抱负,有清晰的人生规划,有铁一般的执行纪律。看来特别优秀的人总有些特别的理由跟自己过不去。他为理想抱负付出了自己的全部。但是高智商也不是天选之子,总有人性的弱点。到了他这种层次,最大的坎不再是别的什么而是他自己,他要打败自己才能接近他的理想。
如果有人不用像他一样刻苦就能实现他的理想?或者无论他如何刻苦也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呢?不仅他,坚持理想的人可能都会遇到一些重大心理挑战。脆弱点的心态可能就崩了。我也问过自己:读书有用吗?在现实面前谈理想会不会太奢侈?
读书最多只是人生敲门砖,任何考试不能决定一切,学校决定不了一切,工作决定不了一切,读书破万卷也决定不了什么。也许我还是一个宿命论者,认为决定命运的不仅仅是勤奋,更多是性格。
理想,吃饱饭是理想,出人头地也是理想,赚钱是理想,奉献也是理想。只要不触及法律与道德底线,理想无谓高低贵贱,但做人不可贪心,什么都想要。奈何七宗罪之一就是贪婪,某种角度来讲,贪婪也算是人进步的动力。有人一生因贪婪而患得患失,在自我救赎与自我毁灭中摇摆。
小吴同学,从他逃亡期间放飞自我的行为来看,不仅赴美留学是他的理想,赚钱是他的理想,吃喝嫖赌纵情享乐也是他的理想,恐怕有些贪心。读书对他而言是不够的,起码还要投个富二代的胎。他若真是富二代,理想恐怕又有不同。人真是复杂啊。再说题外的,前些天和大学同学一起聊现状,我感慨是不是每个学霸心中都有一个美国梦?
就小吴的案例,很想说一些与自己和解与世界和解的话,毕竟这一辈子怎么过,殊途同归,总是要火葬场见的,何必太执着一些俗事。可人终归是情感动物,有情感就有弱点,看破红尘是奢望并不现实。大家都是在俗世里挣扎求生存的俗人罢了,纠结俗事实属正常。人生是场修行,道阻且长,知易行难,只能好自为之各道珍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