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爱灿在《你的夏天还好吗?》这本书里为我们讲述了“八个如热带鱼一样残忍而发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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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的过程每每感到胸闷,将每一个故事反反复复阅读,几乎给足了自己压力似的,迫切希望自己能在每个故事里找到作者虽未提及但却为主人公的命运安排光明转折的隐喻。
但任由我如何仔细地在字里行间寻觅,我还是失败了。
这个作者真的太“残忍”了,她把最真实的普通人的困境赤裸裸的展现在我们面前,这里有一群人的自卑、贫穷、疲惫,在岌岌可危的生活里,他们面对死亡、面对爱情、友情与梦想的破灭时,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如果谁问我是否努力地生活过,我可以回答,是的。”
01
《你的夏天还好吗》中已有2年未见的前辈突然联系上“我”,邀请我去参加他负责的电视节目。于是一个关于暗恋的故事在我眼前展开,在回忆里她细数着曾经喜欢上他的种种契机,每一次相处时的兵荒马乱,和下定爱他重大决定。她将他视作理想型,但他现在已经有心爱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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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素昧平生的女人,我确信她比我好……我心里真想连那个女人也一起爱。……而且成为朋友,这已经让我很感激了。人生很难遇到真正有共同语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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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个忙,她还是要帮他。
只是到最后才发现不过是让自己的“丑”为主角“大胃王”充当背景板,得知真相的“我”还是感到有些受伤。
在拍摄完成准备离开的间隙,前辈抓住自己胳膊的力度让自己想起八岁暑假里不幸溺水时,那只因自己强烈的求生欲望而在一个男孩胳膊上留下深深的指甲印……当时浑身湿透、面色苍白的他,却未曾将自己放弃。
但现在,自己要去参加他的葬礼。“我想到因为我活着,或者在我活着的时候,有人很痛”她终于放声痛哭。
我想她一定抓到过那道光。
02
《虫子》里的这一对新婚夫妇,为了节省开支忍受几近腐烂爬着肮脏的虫子的房,用各式各样的清洁剂卖力地打扫卫生,丈夫是个不够圆滑的销售员,整日为欠款和工作感到焦头烂额,因为经济原因他们曾2次放弃了做父母的机会。这一次,他们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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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冬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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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大意将戒指弄掉在废墟区,再一次怀孕的“我”忍着恐惧和腥臭寻找的过程中,目睹源源不断爬出深邃的黑暗中的虫子将一棵大树掏空,受到惊吓,没带手机、羊水破了的“我”痛苦的大喊着“救命”,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顺利当上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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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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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的歌利亚》让整本书的悲凉底色暴露无遗,历经20年辛苦还完房贷的公寓却划进拆迁区域,少得可怜的拆迁款不足以再购置一处能住进三口之家的房子,父亲为了拿到被拖欠的工资不得不爬上龙门吊参与示威,却失足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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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不断的暴雨将 “我”和患糖尿病的母亲困在断了电停了水的公寓里,村庄沉没,黑暗也将“我”微弱的希望也吞噬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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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尽全力还是没能将的母亲尸体从洪水中夺回,绝望的将身体泡在翻滚的黄泥水中等待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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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生前在“我”九岁生日那个有流星的夜晚,教会了我游泳,面对这场洪流时,“我”反复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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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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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是夜,这里有歌》中饱受蔑视与侮辱的龙大,是个平均每天要工作十四小时开出租车司机,与在餐厅工作的明华新婚那个月是他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光。久违的休息和尽情地去爱的时光是那样的短暂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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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爱人明华,其他人都认为她是
“没有签证,没有钱,无家可归,又患了病”所以才缠上他的骗子,有时连他自己也不确定对方是否爱自己,但在她病情日益加重后,他还是到处借钱为她治病,“这个欺骗自己的女人,这个利用自己的女人,这个直到最后依然装纯真的女人,这个坏女人,我好想救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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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朋友的不理解、母亲和妻子的离开都给他带来沉重的打击。在散发着病人臭味的小房间里蜷缩了很多天的他,翻到她曾送给自己的磁带,学着从未去过的妻子的国家的语言,他慢慢,慢慢的振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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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于花瓣网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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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塔酒店》讲述两个曾互生怜惜又彼此欣赏的女孩——恩智和瑞允的友谊,在一次出国旅行中逐渐产生隔阂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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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互相分享变化着的心境,分享巴赫创作的音乐,也会为对方多带一件比基尼吊带和一副墨镜,“洗完澡睡觉之前,听音乐的时候”朗诵日记给对方听,两个人配合默契的将行程和开支规划得当,一开始旅行也在彼此的信任里变很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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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之而来的,是逐渐堆积起来的矛盾越来越厚重,抱怨也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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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这样的感觉,十三世纪高棉式的屋顶、古树的美丽、吴哥女神的乳房、刚刚到达她们脸颊的风,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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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塔”是在柬埔寨一家有三十多年历史的三层旧宾馆,因为导游告诉她的那个典故——能看到自己想见的人,恩智固执地提出要换到这家宾馆。不以为然的瑞允在这个夜里看见了五年前去世的祖母,她的身影穿梭在巷子里,弯腰捡着废纸,她大哭了很久,不是因为想起祖母靠捡废品养活自己的日子,而是因为祖母去世之后还在捡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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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再没提这件事,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终于还是发生了,约好在机场汇合的共同好友,突然打电话说了抱歉,不能赴约,两个人尴尬的坐在机场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结束这场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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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友谊又何以为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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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又是否会想起笔记本里写下“二〇〇〇年代来到柬埔寨的韩国女人听着一九〇〇年代的格伦·古尔德演奏一七〇〇年代巴赫创作的音乐”那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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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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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岁》的故事由一封信展开,在收到10年未见过的姐姐的明信片后,“我”写下一封长信,在信中介绍了自己这些年发生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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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个自己复读期间认识的姐姐分开之后,有惊无险地完成了学业的“我”乐观地认为,只要找到工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但没想到
“法语系毕业,大龄,女性,相貌平平” 的自己找工作异常困难。“更雪上加霜的是,父亲遭遇车祸,家庭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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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挣钱误入传销,在这里,住半地下室,被没收手机,没有休息日。“我”身边是一群比我年轻的“吃不饱,睡不好,生活在最恶劣的环境里的年轻人”,他们在每个早晨将自己打扮得衣冠楚楚,换上正装,变身出门,打着无数个违背良心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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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做题家之痛被她描述得淋漓尽致:“等待考试结果的时候,心里生出的种种期待和暗示、紧张和悲观,我也很了解。因为推迟承担对子女、恋人的各种“责任”而失去的关系,我也不是全然不知。只是一想起姐姐在狭窄黑暗的隔间里埋头于错题,独自老去的青春,我的心就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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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一样,毕业后的我们好像只是年龄增长了几岁“变得大手大脚,对人不再信任,眼光变高,成了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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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认为,不管自己做什么,都只是个过程。但三十岁的自己看到这一切都正是结果,陷入焦虑的循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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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出“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的疑问。又自问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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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谁问我是否努力地生活过,我可以回答,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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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自己以外,她还在信中提到自己和前男友的见面,他请自己吃了鹅肉。
恋爱五年后分手三年的前男友“他没有挥霍,也没借高利贷,只是努力写论文,”却也不可避免的沦为三十出头的
信用不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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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昔日恋人,她平淡的描述着“他能不失勇气地活到现在,我已经很感激了。我没有眷恋,也没有嫉妒,静静地祝贺昔日恋人的成功,并对他说,我也要尽快找到工作,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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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真的太温柔了,她在刻画这些饱经磨难,处于绝境边缘的人物时,依然为她们的生命输送了一些闪光的东西,真诚的心、纯粹的情感,还有生生不息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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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本书后我在网上看到一条视频,内容是:
网友给金龟子留言说自己用尽全力,终于让自己活成一个平凡的普通人,金龟子回复道:“我亲爱的小朋友,没错,你用尽了全力,终于活成了一个普通人,你没有变坏,没有放弃,没有伤害别人,你一个人渡过了所有难关,终于成为了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已经很了不起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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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活成普通人也是很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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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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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质层》中接连几次考试中落选的“我”不得不选择去一家制药公司工作,尽管三年的工作下来自己还是没攒下多少钱,却不再有20出头的年纪为商品价格感到尴尬的时刻,现在的自己能用的上有品质的东西,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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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将参加一场婚礼前,她走进了美甲室,在工作人员细致入微的给自己护理手指时,她忽然产生了希望“有人永远像现在这样照顾我”的冲动。觉得这种“有人耐心地摆弄我,装饰我,爱惜我”的感觉自己好像是在一个安乐的世界里睡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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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指甲变得像糖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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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通过细腻、生动、真实的描写将“做指甲”这件小事刻画得充满了神圣感,
又将来自小地方女子咬牙坚持通过各种精致的商品将自己塑造得看上去还算体面的心路历程一无遮掩地展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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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装修高档的美甲店优雅氛围中,理所当然期待着会喝到“现磨咖啡”,却只看见一杯去除咖啡奶精的速溶咖啡被端上来。这种不真切的精致生活是如此的苦涩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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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啤酒罐时指甲破了,穿高跟鞋的脚也疼痛难忍,花了的妆和腋窝的污渍让自己难堪。9厘米的高跟鞋并没有让自己变得更“知性”和“得体”,反倒让自己走得磕磕绊绊……
摘录:
1、“促使人生前进的不是忧愁,而是胆魄。”
2、“痛苦不是因为不幸……而是因为等待幸福的过程太乏味。”
3、“如果谁问我是否努力地生活过,我可以回答,是的。”
4、“某一天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变成了平庸之辈。”
5、我们早早上床睡觉,努力给自己暗示,明天一切都会好的,人类从未战胜自然,也从未向大自然屈服。
6、“优质音箱传出的声音不是音乐,而是建筑。甚至不是普通建筑,而是大教堂。”
7、“不过住在里面的很多女人即便不期待变优秀,也在为达到普通标准而不遗余力。她们不知道什么样算是普通,只是想在被人们如此命名的地方努力,哪怕在边缘镀镀金也好。”
8、“不管多忙多累,都要把自己打扮得生机勃勃,这也是竞争力。这些都是自我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