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番茄汁撒了 》10

题记:我真的什么也没有想。所以那种感觉,那种朝着一个方向疯狂奔跑的感觉,真好。——八月长安《最好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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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北京,也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什么钱,这是我第一次来北京,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原因,找了一个酒店定了3天的房,我只想一个人呆着。

饿了我就出去了,随便吃了点,感觉北京的风好大,却让人觉得受虐般的过瘾,我不想思考,妈妈的电话一个个打来,我终于接了告诉她我出去散散心。

张克的电话我是第四天接的,他说:回来吧。

我说:房子改成我的名字,把雪梨开除。

他说好。

我就回去了,一切像没有发生一样,房子写成了我的名字,雪梨也被开除了。

我却发现张克对我和以前不一样了,在张克之前,我处过2个男朋友,我对恋爱的捕捉很敏感,我能感觉的到那种细微的变化,就是态度。

很多女人都很在乎男生的态度,也有人说,男人要是作起来,这个家庭就要走向灭亡...

这种态度是不在温柔和耐心,是挑剔开始出现,在我后来的恋爱中,我把这种态度当做分手的前兆,总会先发制人的离开....

细节真是太多,想起来甚至几年后都能流泪,如果没有一种场合可以痛快的去表达这种委屈,泪水就会流进鼻子里,喉咙处,把脸遮住,看见大滴的眼泪从鼻子里滴下来。

我在同年一个秋天,再次去了北京,这时候我内心是想着离开的,很多人说东北姑娘糙而且大咧咧,那我这种算是有预谋吧。

我不知道,离开我将要去哪里,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让我觉得压抑,当一个对你态度算不得很好的人睡在身边,第二天他的女儿穿了你所有的鞋子后扔的到处都是,你耐着心去市场买菜,回来在怎么也擦不净污垢的旧厨房里炒菜。

如果这就是要的平静稳定的幸福,他来了。

我开始考虑读书,或许读个研究生、离开这里,看不见这些会好点,我知道我又一次选择了逃避、懦弱是我与生俱来的气质。

我实在不像一个北方大妞,我胆小如鼠,回忆起过去,更是泪水涟涟…

多希望人生若只如初见。

那年的那个夏天,张克送了西西一只猫咪,英国短毛折耳,花了9000元还求人才弄到的,西西很爱她,给她洗澡、剪指甲,照相,没事抱着它在院子里晒太阳。

当阳光洒在新种的花上、当余光洒在几乎汲到地上的花裙子上,西西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公主,满满的安稳与平和;

可是小时候,西西觉得自己是个女侠,每次她抬起小脸,认真的这样和爸爸说,爸爸都说:“哪有这么胆小的女侠呢.

西西说:“让我骑大马,我就是女侠了.”

于是爸爸就让她一圈圈骑大马。

在傍晚来临时,西西去买东西,爸爸就把她放在肩头上骑着,举起她说:“大马站起来了,你现在是将军了。”

于是西西真真觉得自己是个女侠。

就在那个房前有小溪的镇子里,爸爸的故事总是给西西带来了一个又一个奇幻的梦。

因为爸爸总讲将相的故事,穆桂英挂帅、薛家将的传奇,爸爸一天比一天使西西相信自己是个女侠。

他好奇爸爸说的薛将军的雪落不到身上的神奇袄子,在下雪的时候、找了一件爸爸的皮袄出去、站在雪里好久,看到雪花落在身上化掉,难过的明白自己的袄是普通的,自己不是将军转世。

但是转眼就看见爸爸在屋子里的窗花上用手指轻轻点出2只眼睛的洞,朝她笑。

于是是不是将军或女侠就忘记了。

西西太爱那些故事,夜里不让爸爸睡觉,缠着他再讲一个,然后爸爸就说:"从前有个山,山里有个洞,洞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再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是,从前有个山,山里有个洞,洞里有个缸,缸里有个盆,盆里有个碗,碗里有个勺,勺里有个豆,我吃了,你馋了,我的故事讲完了。"

然后西西就笑着睡了,下雨天也是讲故事的时候,那种村子里的草房,窗子是涂抹上了绿漆或者蓝漆,然后用木杆支起来的。

西西喜欢下雨,下雨了,爸爸会在家里讲故事,妈妈用柴火燎了热炕,炕上铺上柔软的褥子,躺在上面特别的心安。

听爸爸讲西游记三打白骨精,讲红楼梦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讲封神榜姜子牙的扫把星老婆。

然后在哗啦啦的雨声中入睡,而雨后就可以穿着凉鞋跑到小溪边,看邻居家的哥哥把泥巴弄成碗的形状,高高举起,再摔在地上有一个个响声。

运气好的时候,可以看到彩虹,也可以看到汽油在路面的积水中折射出七彩的光,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的哈哈大笑,疯跑,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日子,西西觉得自己是个女侠。

常常带小伙伴回家,把仓库打开,把所有的糖果分掉,浩浩荡荡从村子的一头跑向另一头。

后来大一点了,搬到了县里,在刚转学到实验小学时,老师说:“我们一起来跳洋娃娃和小熊跳舞好吗?”

西西跑到一边,一个学生家长说,你怎么不和她们一起呢,西西觉得这样很没有意思,手拉着手,哪里还是一个大侠。

再在后来的漫长岁月里,西西读到过一本书《生命的重建》说,一个人对待自己的方式,就是儿时别人对待她的方式,西西想起了那些宠溺,想起了那个女侠的梦想和幻觉,不禁笑出声来。

而在和张克的交往中,西西也同样感到了一种熟悉和亲切,就好像重新获得了宠溺,那种感觉让人迷恋又安全,说不清这是爱情,是依恋,还是宿命。

在门前的公园里,张克躲进了树洞,在西西到处找不到时,他跑出来孩子一样拥住她哈哈大笑,这样的傍晚,在人不多的公园中,是属于2个人独有的秘密。

每对恋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甜蜜和秘密,那滋味好似甜蜜枫糖,让人不舍得离去。

张克给西西起了无数个名字,从汤姆尼布,到小肉滚,到粘不粘。

夜里相拥入睡,清晨手拉手醒来,2个人躺在床上听麻雀在窗前叫。

张克说:“我这一生,就是属于你,我们谁都不许放弃谁。”

西西说:要是你被坏人抓走了呢.

张克目光深邃的看向一个虚空的天花板。说:爬也爬回来见你。

西西有些理解不了,忙说“快别瞎说”......

在登记之后,张克忙着扩建厂房,也没有张罗婚礼和蜜月,2个人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每天晚上5点半,张克准时回来。

家里的阿姨是他一个远房亲属,我们叫他四姨姥,晚上就不做饭了去公园溜达。

张克每天做晚饭,几本都是吃鱼,一般是炖鲅鱼或者蒸黄花鱼,然后就是腌制螃蟹和虾爬子。

这是这边的特色,用盐和花椒还有蒜末把爬着的螃蟹和虾爬子放在里面盐水浸泡一天。

张克就煮了大米稀饭,配着咸螃蟹,一般这样吃,吃的不多,很规律、大半碗稀饭,2、3个小螃蟹的样子。

所以他也很瘦并且手巧。

什么都会修,没有修不好的东西,他在他的钢厂里,在扩建过程中就有了12项发明专利。

而今女侠长大了,不再勇敢,如果爸爸还在,会不会很难过……

每次想到离开,就会想这个人是不是会难过,如果传言都是假的,会不会冤枉了一个好人。

会不会一切都没有变,只是我不再适应平淡和真实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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