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演员,台湾作家,翻译家。15年的演艺生涯,出演过40余部电影,并获金马奖,与林青霞齐名。35岁告别演艺圈,专事有关心灵探究的翻译与写作,并致力于推动“新时代”的意识革命及生态环保,是个集美丽、智慧于一身的精神解脱者,一个“非常”女人。
李敖说过:
“如果有一个新女性,又漂亮又迷人又迷茫,又优游又优秀,又伤感又性感,又不可理解又不可理喻的,一定不是别人,是胡因梦。”
>>>从母亲身上认识自己
像所有孩子的降生给家庭带来了喜悦,胡因梦也让父母为之欢欣。但这种喜悦并不持久,品行淡薄的父亲和强势拜金的母亲,越来越无法忍受彼此。父亲离家出走来逃避争吵,母亲则沉迷在牌桌上忘却烦恼。
很小,母亲就给胡因梦灌输一种观点: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知地开心?你这样无知地开心将来会受苦。”母亲对生命的不安全感加深了胡因梦的焦虑与叛逆,也导致胡因梦对生命的质问与好奇,她打心底觉得人应该完全无惧地生活,内在常欢喜。
她在自传中曾写道:
“父亲在家时,我便享受着满洲格格的待遇,走后,我就又恢复了灰姑娘的生活。而且我的母亲一生都没有夸奖过我,经常骂我没用,说我像《红楼梦》里的迎春。那时候的我,一心只想长大向母亲复仇雪耻。”
多年以后,胡因梦觉得自己的叛逆与母亲的权利意志分不开:
“有一个向东走的母亲,很可能就有一个向西走的女儿。”
困难的成长环境乃至不科学的人生态度,铸造了深处的胡因梦。当她彻底接纳彻底懂得,就能超越他们,超越她自己。
>>>在光影中“误入藕花深处”
年轻的胡因梦太似那种文艺电影里面走出来的“天外飞仙”,唯一不同的是,小说里集尽娇宠的女主角都是意淫出来的,但她却是真的。那时的她充满叛逆性,对世俗看不惯。
她形容她自己是60年代的“前卫女性”。
“当时我穿超短裙、露背装,脚踩恨天高,挽着我的外国男朋友走在台湾的天桥上。路人见了,骂我有伤风化”。
好容易考上了大学,却因不喜德文,大学2年级便半路退学。无所事事时,一个不小心,踏进了演艺圈,开始了长达15年的演艺生涯。
✎从第一部电影《云深不知处》到《慈禧外传》、《梅花》、《海滩上的一天》,胡因梦出演了40多部电影。1977年,凭《人在天涯》获得第14届金马奖最佳女配角奖。1986年,因主演《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被亚太影展评为“最受欢迎明星”。与同时期的林青霞、林凤娇、胡慧中并称为“双林双胡,台湾四美”。
她被众星捧月,享受掌声与鲜花的簇拥,事业如日中天,但却没有感到任何快乐。
三十五岁时,正值事业巅峰期,她却戛然而止,选择息影。关于她的突然退出,外界众说纷纭。
而胡因梦自己只淡淡说道:
“当明星本身就是自己大学时的意外遭遇,这不是我真正向往的职业。在华人世界里,虽然你有一堆的粉丝的崇拜,但你不会有很高的评价,只靠漂亮的脸蛋在演戏,我没有得到生命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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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情中向外求索
胡因梦的初恋Don是个外国人,他们在一起谈电影,谈民谣,谈老庄……两人情投意合却因两地分离而分手。这也让她对爱情的态度如火般热烈亦如流星般易消逝。像那段与李敖三个月零二十二天的婚姻。
两人因共同的话题而一见钟情,从恋爱到结婚不过几月。爱到轰轰烈烈时,曾上过《时代》杂志的封面,烟销灰灭时,又为离婚闹到沸沸扬扬。
在历时三年的财产侵占官司以及为离婚而与李敖斗智斗勇的过程中,胡因梦付出了诸多心力。
“人们在20多岁的时候常常渴望热烈的爱情,可到50岁的时候才发现爱情根本是个骗局。”
离婚后,她为自己改回本名“胡因梦”。当“茵”变回了“因”,胡因梦决绝地跟33岁前的生活告别,仿佛离开那个草字头才能还她人生本来的意味。
>>>在生命中不可思议
失败的婚姻,被动的娱乐圈事业,让她迫切的希望扭转自己的人生。机缘就是这么不可思议,一次,在纽约街头书店,无意翻开一本书——《克里希那穆提传》。一句
“观察者就是被观之物”
让她顿时了悟。
于是,她开始放弃被动人生,摒弃向周遭的世界寻求答案,转而从人的内心去寻找问题的根源。
她说:
“克氏把人类整个的存在问题,包括环境、生态、人性、宗教战争问题……都揭示得极其透彻,让人跟着他进入一个解脱境界,那个境界太美妙了,她迫使我想要翻译这本书。”
翻译过程即是自我洗礼的过程,由此开始了她的文字生涯。
她说:“我对琐琐碎碎的剧情描述没有兴趣。我喜欢纯粹的真理,我所翻译的书也都是比较扎实的。”
✎1999年,胡因梦在台湾出版了自己的自传《死亡与童女之舞》,七年后的大陆版,易名为《生命的不可思议》。相对于《死亡与童女之舞》,小谷更喜欢《生命的不可思议》这个名字。因为“不可思议”最是胡因梦大半生的诠注,更是“生命”的最好诠注。
而且,这部自传一改胡因梦往常的文风,写得相当文学,对此,胡因梦只是说到:“好像上天有个密码给我,自然而然就有了一种韵律,写这本传记是我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使命。”
>>>红尘是修行的场所
女性电影《时时刻刻》里面有这样一句台词:
“ 直面人生,永远直面人生,了解它的真谛,永远的了解,爱它的本质,然后,放弃它。”
对于直面人生,胡因梦一直都在路上:不惧坦白对母亲的憎恨;承认在纽约时经历性解放;演员生涯的无聊与不适;与李敖的婚姻中遭受屈辱;不惑之年产下一女······
最终,看破红尘,潜心修行。
前几年有人曾问她是否考虑出家,她笑答到:
“我前几世早就出过家了,有好多高人看到我都说,你以前穿过僧袍的!我要在红尘里面,谋生、爱人、照顾家人、照顾身心、回馈社会·····你看我要学那么多东西!所以,红尘才是修行的场所啊!”
如今,利落的短发,一身青灰色绸缎料的中式上衣,白色棉布长裤外加一双夹角凉鞋是她常穿的“行头”。
步入耳顺之年,她端庄地像一幅水墨画:力避繁复,举重若轻。人生,可做到“ 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已然可为勇者。
胡因梦,却用一生做了这个勇者。这个红尘的修行者,实在让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