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兰卡回国已有半月之久了,一直想写一篇游记,却不知如何说起。如三毛姐姐在《你是我不及的梦》一书中所写,“旅行的随笔,是一种写作的挑战。旅行的冲击,事实上比起日常生活来要高得多。旅行该是好写才是,其实不然。旅行就像一盘炒杂碎,吃起来什么都有一点,看上去色彩也算丰富,就算还是刚刚起锅马上端上桌敬客——变成文章,看那一片的乱,怎么讲起?”所以在这半个月里,我梳理了思绪,沉淀了情感,开始着笔写下一点东西,记录兰卡之旅。
11月4日凌晨两点半,我乘机抵达兰卡首都科伦坡机场。因为兰卡与北京时间相差两个半小时,所以刚巧在午夜来到了当地。
说实话,看到机场人员男女均偏肥硕的身型,黝黑的肤色(不含歧视),和他们检查护照时懒慢的态度,对兰卡的第一感觉不算好。
地接导游已经和车一起,等在了出口。上了车,车上明亮而不刺眼的白光,外加初来乍到的新鲜感,我毫无困意。因为这里先前属英联邦殖民地,所以母语是英语。听着广东籍地接导游的粤语,耳朵还是有些疲惫。这时,一口青涩却也还算流利的中文使我心中一亮,看了一眼,是当地黑人导游。起初感慨他语言的流畅,后来想想,无非是要和中国人打交道赚更多的钱罢了,便又转过头望向窗外,这里的车行驶左道。
车开动了,距离当晚预订的酒店约四十分钟车程。习惯性的乘车将头偏向窗外,看嗖嗖飞过的景色。这里而言,没有景色,是夜幕下长得一模一样的树木和矮小的房屋,只不过在不同的街口处,会看到不同的佛塑,想到是个佛教之国,便也不足为奇。
路上没有行人,房屋也没有光亮,只有零星几盏橘色路灯寂静点亮街道,与黑夜交相辉映。听导游说,这里的经济发展不如国内,是没有夜生活的,要住的宾馆可能会没有被子,也许会只有一条毯子,可能还会随处可见蜥蜴之类的小动物。听到这里,心里不免一惊。虽然自诩是个愿吃苦,能吃苦的人,但对于轻微洁癖,生性惧怕爬行动物的我来说,也许未知真的是恐惧。脑海中构想了许多种住所的可能,近乎艰苦的想象。抵达之后发现,还不差,干净就好。
虽然已是凌晨,不冲个澡自然也是不肯睡的。幸好,浴室也干净。为了明日已定的旅程,洗过澡还是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早早醒来,拉开窗帘,没有想象中热带岛国的烈日当空,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却不阴暗。原来,11月,正处在兰卡的雨季。轻涂了一层防晒,因为白天要去攀爬兰卡著名标志物——狮子岩,便换上了T恤短裤运动鞋。楼下吃过早餐后,启程出发。
01
狮子岩,是一座真实构筑在橘红色巨岩上的空中宫殿,被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
个人虽不喜爬山,却秉着“见山不爬非君子”的心态爬到了岩顶,山虽不高,但也足使平时不怎么锻炼的我体力不支,稍作休息后,便又下山去了。
随下午的计划,又是好几个小时的车程。此时车外又下起了雨,忽大忽小。窗外的兰卡人民每每看到我们的车驶过,都会热情露出带牙齿的笑容向我们挥手,正巧都被看向窗外的我看到了。眼神的交集,真诚的对视,心又如何不被暖化呢?也许是体力不支的原因,有些疲累,听着雨声将自己蜷在座位上睡着了,也许错过了许多沿途的景色吧。在抵达目的地时,雨倒也停了。
02
比起爬山之类的枯燥运动,生性偏野的我自然会更爱在吉普上感受颠沛流离的历程了。如果可以,真的要自己开着吉普,在这条雨后泥泞的小路上,驰骋在这片一望无际的南亚洲大草原,才甘心。
从入口真正穿过一片森林大概也要一个半小时,和乏味的车程不同,因为总盼着会像格林童话的森林,遇见许多大自然的朋友,一路下来,心里都是有期待有盼头的,倒也完全不觉得无聊。
车子偶尔会停下来,因为你看,路边正有两只野孔雀在瞧着你呢,你刚举起相机要拍它,它又羞涩地钻进了树林。
车子继续开动了起来,几度陷入很深的泥沼里,却又都顽强地冲了出来。远远地,已经看到了两只自由食草的象,车子驶向距离它们不足三米的地方,它们竟不躲不迎,依旧享受着自己的时光。渐渐地,看到一群象在巨大的蓄水湖边饮水,一群水鸟展翅还未离开湖面。
蓝天,碧水,斜阳,绿树,自由的象群与水鸟,真想定格这一幅大自然的美景。内心开始羡慕这一些生长在兰卡的动物,因为信仰宗教,兰卡人民对待动物即对待朋友,因此,这里所有动物都不被圈养。在这种寂静如画的地方自由生活下去,该是多么幸运和幸福的啊!这让我不禁又联想到国内的猴脑,杀鲸,象牙等事件,心着实疼了一下。闭上眼睛默默祈祷,希望它们下一生有幸投身兰卡,这个没有杀戮的国度。
等到车子又开出去,太阳已经落山。属于草原的夜,自是更黑,更静。我没有回头看一眼,怕又要回到格林童话中出不来,便转身上了回旅馆的车。
这一天,有体力的消耗,有沙尘的袭盖,有路途的颠簸,回去已没有胃口,洗过澡睡觉去了。
5日一早,吃过早餐,计划先是要去马塔利香料园的。
刚下车,香料园里的介绍人一口流利的中文着实又令我一惊。毕竟,他全程用中文向我们介绍了四十几种花草植物及以其为原料的制成品功效。我自是不喜听这些的,一路只当在园子里呼吸绿色的味道了,但听他讲到有益血管,预防糖尿病等等时,我会有意识地认真听一下。为了家人的健康,一路下来,我手中的购物单,竟被我勾上了一大半。上当也罢,初心为好,若是不买,只怕日后自己定是要后悔了。
在香料园不知觉待了一个早上,满载而归。中午吃饭的餐厅,因为又是当地特色咖喱饭之类的东西,我吃不惯,了了吃了些水果,便又启程了。
下午首先来到了宝石博物馆,兰卡是盛产宝石的,但自知是奢侈品,也没有逗留太久,买了一串不贵的手链戴在了手上,是女孩的心思又上来了吧。然后上车催促司机赶紧开车,远离这是非之地。赴康提,今晚是要在那里睡下的。
来到那一带,计划要去游览一下对于斯里兰卡及全世界佛教徒而言最重要的朝圣地之一——佛牙寺。
听导游说,寺里面供奉了释迦牟尼的牙齿舍利。人民是很虔诚,在不远处便见一群妇女儿童凝眸跪拜在寺门口。买了一株莲花灯虔心呈在佛祖前,双手合十。我的心愿,佛祖您都会看到听到的吧。
参观完佛牙寺,因为当地人做事的原则是“不走回头路”,开车也好,都是如此。因此我们从正门进入,却要向远处绕个圈走出去。出去的地方,已到了康提湖,很美,湖水很静,在几缕柔和的夕阳光下,更美。
今晚就住在康提湖的对面,名叫“The Queen Hotel”,女王的住处。
进了房间,洗了澡换过衣服,下楼去餐厅。在两位外国小哥的弹唱下,要了一份意面,一样又吃了许多水果,身体还算舒服。
饭后,还无困意,决心出去转转。宾馆里倒是金碧辉煌,人流涌动。出了门口,因为住的地方坐落在十字街口,对面是康提湖,来时已去过,于是向北顺着一条街道走了下去。几乎所有的门店都已经关闭了,听导游说过,这里的女人地位是比男人高的,但是女人一般不会出门打工维持生计,男人完成一天的工作也要很快回家,所以兰卡是没有夜生活的。这样一来,街上倒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我个人是很喜欢在静谧的夜里伴着橘色路灯独行的,我是个夜间喜爱静的人。于是,继续顺着街道走了下去,只因的确无奇,兜兜转转了一圈便回住处睡觉去了。晚安,夜。
6日醒来,早餐后,该去锡兰茶园了。唯一想要一提的,是茶园姑娘的笑,纯粹,干净,令人看了就想保存下来。
可能因为近几日经常以水果充饥,困乏无力,便在车上睡了一下午,醒来已到了西南海滨。入住了酒店,从房间的阳台看出去,是伴着波涛汹涌而来的印度洋。
在我看来,住在海边终究还是不好的,房间很潮,以至于洗掉的贴身衣物一晚之后还是湿漉漉的,因伴随着潮涌潮退,也注定是个喧嚣的夜。
这一晚,睡得不好。还是早早就自然醒起了床,准备体验新的一天。跳进泳池放松身体,吃过水果和牛奶,赴往下一站。
上了船,徜徉在马度内陆河道,穿梭于红树林间,有时需要低头躲避垂在头顶的红木枝。若是低头不及时,被树枝刮到也是很疼的,留了疤就不好了。所以这一路,倒也因躲避树枝而多了些警惕与小心。
欣赏岸边秀美风光的同时,翠鸟,蜥蜴,鳄鱼,苍鹰,各种水鸟不时闯入视野,这里确是植物的世界,动物的天堂。
汪洋河海,一叶扁舟,一处茅屋,一人垂钓。在天海的映衬下,人、舟都显得如此甚微渺小,不禁让我化身一片羽毛,忘乎自我,抛却一切杂念,随意飘扬在天海之间。
一个多小时的船游后,奔赴下一站,我日思夜想的加勒古堡。同样位于西南海滨,面向广阔的印度洋,因此车程不太远。古堡建于16世纪,先后被葡萄牙,荷兰和英国人掌握,充满异国风情。犹爱其间仿若荷兰小镇般的巷陌,每一条都别具风格,每一处院落都张扬着鲜艳花草。
时而有人站在窗口挥手微笑,惬意悠长。巷子里会有一两个小朋友在追逐嬉戏,如果你蹲下身来为他们拍照,他们定会向你热情地跑来,乐意你同他们合照,虽然忸怩着他们的小身体,有些羞涩,但定不吝惜那一口纯真的笑容,那是一份属于孩子的可爱与烂漫。
不远处看见了一处废弃的灯塔,想着之前守塔人的生活,守塔工作是辛苦的,但伟大,汇集了挑战,孤独与苦难。想起了冰心与其父在那一晚关于守塔的对话。如果需要,做个守塔人,我愿意。
离开古堡,会让司机停在南部海边,专要去寻一寻那最具代表性的高跷渔夫。据说是很久以前那些无钱买渔具或乘船下海的渔夫们想出的办法,在离岸边不远的海里插了一根长细木桩,像是高跷一样,站在上面等着钓上鲜美的鱼儿,多么聪明的人儿。柔美的夕阳,波光粼粼的海面,戴草帽的高跷渔夫,又是一幅自然下无需别加装饰的美景。
8日,便是要离开海滨回到首都科伦坡了,随后便在市内观光,不做太多记录。
兰卡之旅,收获的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景色,与兰卡人民结下的朴实的友谊,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体验,还有宁静的内心,此行让我明白,只要有心,哪里都是旅行。
次日,便要离开这个淳朴善良可爱的国家了。五个小时的机程,飞向天际的前一秒,让我再回头看一眼。
再见,一生一次的斯里兰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