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蓄意”要到访东京,设想过是在有绚烂花火的盛夏,或是已经飘着红枫叶的深秋,甚至是落满雪的初冬,却从未想过是在这样尴尬的时节上——花火大会刚刚闭幕,枫叶还似红未红,阴雨说下就下了,游人也十分稀少。而我和五位可爱的朋友也就这样踏上了探寻东京的旅途。
出发前做攻略,除了各类旅游信息,我还特意翻出了红极一时的电影《迷失东京》,想进一步了解东京的风物,可惜的是,除了两位来自西方的主人公在异国对寻求不到归属的失落、迷惘,似乎领悟不出电影想传达什么就匆匆上路了。
初到东京,留给人最深印象的,是复杂得令人“心惊胆战”的交通系统和让人一头雾水的日本英语。
说它让人“心惊胆战”也许有些过分,在这个铁路相当发达的国家,什么地下铁电车新干线,名目就叫人目瞪口呆,加上大大小小的站点、不同运营公司的票需要区分购买......真让人头大,即使提前看过了各类交通攻略,面对着复杂交错的地铁线路图,还是难免有些不知所措。第一天早上甚至由于没看懂乘坐方向,走错了好几次站台,拿着刷过的票根,拜托工作人员开了好几次特别通过。幸好很多热心的列车员一看到我们这样手足无措的旅客,会立马走过来,递过一张地图,用我们压根听不懂的半日语半日式英语开始流利地“指路”,往往这个时候,我们也会配合地点着头似懂非懂,用英语回答着“好的好的,谢谢”,然后彼此开始不断鞠躬,“阿里嘎多”。愣个几秒,看着列车员的满脸微笑,面面相觑,我们说,应该...应该是这样这样的吧?
最好笑的是某一晚,一行人饿得不行,拿着地图导去了住所附近的一家网上评价还不错的烧烤店(当然我们也看不懂评价,只看懂了评价星级很高),站在玻璃门外,里面全是喝着啤酒大声说笑的日本人,而领教过英语交流的障碍的我们,看着招牌,翻着电子词典,硬是踌躇了十几分钟,才鼓起勇气推开门,“苏米马森!”幸亏店主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生,不能相互理解的时候,我们都只能靠智能的在线翻译了,而由于智能也不太智能,硬生生翻译出好几句快把我们笑抽的中文来,店主也很耐心热情,二十分钟以后,我们终于靠着手机,连比带划地点完了餐。最后店主大概是想问我们“我给没有点饮品的人倒水可以吗?”,屏幕上却显出了“我把水排到其他人身上可以吗?”我们强忍着想笑的表情,连说OKOK,菜全部端上来后才舒了一口气。最后结账店主还留下了一句“谢谢,今天大家都很可爱。”有点感动,而想起那些胡乱的比划,还有几分好笑。
“迷失”东京的感觉于我们,倒并非是身处陌生城市中,感受席卷而来的寂寞和失落,而是像在电影院看一部非常漫长的默剧,看懂了几分,揣测了几分,剩下的则各是各的意会了。不管是全新的环境,还是带着不同风俗生活在此处的异乡人,都全然形成了我们行走在别处的风景。从整个城市到每条街道,每个神色匆匆的行人,带着日式风范修剪得一丝不苟的树木,在我们眼中都并不寻常。我们就像一个躲在暗处的窥视者,小心而又大胆的凭着我们所经历的一切,猜想着这里曾经、正在、即将会发生的故事。而那些帮助了我们的人们,说不定也会在晚上下班回到家后,和家人聊天说,呵,今天我遇见了好几个有些傻乎乎的外国人,站在地图前发呆呢。
想想这种微妙,竟然也是令人动容的。怎么说呢,就仿佛每个人一生的旅程,即使身处热闹的人群,也还是在孤独地行走着,每个人也就这样各怀所思,相见,相遇,相别离,所有的善意、稀奇古怪,在每个人的心里也留下了不同的注释,当它们被慢慢串起,便成了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