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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今年二八芳华,生长在临水小镇,有着南方女子的温婉之美。小镇河水清浅,小鱼游曳,静姝常和姐妹在河边采摘荇菜。
这边女子嬉笑,远处沙洲鸳鸯成对,鸳鸯啼鸣唱和的声音宛如女子和男子清浅的谈话声。
临河而建的茶楼之上,或站着或坐着些俊俏青年,品茶吟唱,谈笑晏晏。
眼神尖厉的小姐妹偷偷告诉静姝:“姝姐儿,西街那家的舒哥儿在茶楼上看着你呢。看了这么许久,眼睛都不会眨了,真是个呆子。”静姝羞红着脸笑骂:“你这该撕烂的嘴啊,乱说些什么呢?这里姐妹众多,你怎的知道他在看我?”
这边茶楼上的小伙们也调笑着:“舒哥儿今儿个有些心不在焉啊,是对面哪个女子勾走了他的魂了。”
刘舒回头看了眼调笑的兄弟们,浅笑问上来添茶具的伙计:“菜摘荇菜的女子们每日都来么?”伙计看向对面,摇头答:“她们隔日而来。”柳舒点头,而后看向他注意了许久的静姝,这女子是今早在东街撞到的女子,想来她便是从家中出来时被我不小心撞到了罢。
刚听闻她名叫静姝,果然是个娴静的人儿,今早便觉她身姿仪态姣好,声音更是甜美动听,这样一个人儿,就是我梦中妻子的模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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荇菜布满河边,却也长的有些参差不齐,静姝边和姐妹们调笑着,边从左往右地采摘。
刘舒只见静姝媚眼含笑,纤长的双手在顺着水流摘采荇菜,水流从她手上淌过。
泛泛水波,澹澹水流在抚摸着静姝嫩白的双手手,暖阳映照着岸边这含笑的人儿,仿佛这世间也变得温柔了些许。而这幅图景此时已印刻在刘舒心上,这人儿也让刘舒心头微颤。
许是刘舒的目光太过灼热,静姝似乎感受到对面有人在看自己,轻启眉目,望向对面,只见今早出门撞到的少年正在看着自己,静姝心想,这难不成便是刚才小姐妹说的舒哥儿。
静姝只见他果然如父亲前几日同她说的那般眉目清隽,身姿挺拔,如若与他的婚事能成,也是件美事。想到这事儿,静姝的小脸儿不禁一红,对着舒哥儿轻轻一笑,便羞怯的低下了头。而那边的舒哥儿一见静姝的笑脸,内心的想法更是真切了,也展颜傻乐。
夜间,舒哥儿躺在自个的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脑海里想到的都是静姝今日采摘荇菜时对自己的笑容和她那美丽贤淑的姿态。
窗外传来鸟鸣蛙声,微风轻吹,罗帐微微翻动,可这清凉的夜风啊,却吹不走刘舒的心事,不时轻抚的风儿更是撩拨地刘舒心中想法愈发强烈。
刘舒顿时拂开罗被坐起身子,不时便站于窗前,任由微风拂面吹起脸旁的发丝。而他只双眼凝望天边明月,将满心情义倾于那月儿,希望它能将自己的满腔热情告诉住在东街某家的静姝。
这长长的相思,让刘舒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与刘舒的夜不能寐不同,东街的某个院落里,静姝却安然入睡,不知梦到了哪个人儿,她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
3
隔了一日,刘舒便早早来到茶楼,等着来摘菜荇菜的静姝。这两日不是没想过要见她,但到过东街几次都没见着静姝的身影,刘舒也只能作罢。只是想见静姝的心情却愈发浓烈。
等了许久,终于看见不少女子来到嘉河对面,又过了一会儿,刘舒终于看见静姝的身影,在四五个女子中,刘舒一眼认出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儿。
与往日一般,静姝挽起衣袖,采摘着荇菜,而刘舒则在茶楼上望着她。今日刘舒还带来了平日在家弹奏的琴,见静姝的篮子装满荇菜,刘舒叫来伙计,让他把自己写好的字条拿去交给静姝,伙计很快便拿了字条去。
刘舒在茶楼看见伙计同静姝交谈,还指了指自己,直到静姝在姐妹的调笑下收了字条,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下。
刘舒回身坐在早已准备好的位置,拨动琴弦,将心事融于琴声里,希望借着这琴瑟之声,来告诉静姝,自己对她的欢喜之心。
绵长的琴音缭绕耳间,对面的女子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细听,只静姝心思早已千回百转,在琴音里,欢喜地笑了。当琴声停止,刘舒起身看向静姝,而静姝此时也回望着他,两人浅笑着,各自的心意此刻都已明了。
几年后的某个夜晚,刘舒问静姝是否记得当年两人在那河水边借琴音表心意的情景。静姝含笑点了点头。
那时,她就打定主意要和他在一起了,栏边抚琴的少年如此风姿,她又如何会忘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