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患一次“假期综合症”

  如果大年初三的值班不算的话,今天算是新年过后的第一天正式上班。很奇怪,这几年过完春节,从假期的状态里一下子回到日常的生活中去,并没有多少不适,觉得曾经缠绕自己多年的“假期综合症”就这样一下子不知不觉消失了。

  之前每次过完节,在刚开始回归日常的前几天里,内心多少都会有点小失落,总觉得欢愉日短,去日苦多,心里对于刚刚过去的那个假期总是怀有别样的眷恋和不舍。但现在突然没了眷恋,少了不舍,好像过节跟往常没什么不同。说实话,这样“痊愈”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因为“痊愈”的代价就是我们感知到的节日氛围越来越淡了,在节日里获得的感动越来越少了。我们逐渐在一次次的“假期综合症”里苏醒过来,因此身上逐渐有了抵御“感动”的抗体,开始对节日变得免疫。不管是过年还是其他节日,越来越觉得无聊,越来越觉得少了之前我们期待的那种感觉,那种味道了。

  有人说,是我们的生活变好了,在物质贫乏的年代里因为物质积累而获得的满足感被我们消耗殆尽,也就少了那种期待;有人说,是我们太过忙碌,匆匆的脚步忽略了很多风景,在城市拼搏得麻木的身心再也感受不到儿时的种种快乐和童真了;还有人说,是我们丢失了太多的传统,节日里缺少了仪式感,所以过节也就没了那么多的趣味了。

  但不管怎样,春节对于我们来说,就算是已经过完了。工作繁忙也好,年味越来越淡也好,自己总觉得这个新年短促得就像是过了一个周末,并没有什么特别。有人说,过节要有些仪式感才觉得像是在过节。我并不是很赞同,我觉得仪式是帮我们记住了这些节日,帮我们传承了祖辈留下来的传统,但并不能让我们在节日里觉察到“感动”的存在。

  我自己也是个仪式感不强的人,很多年生日都懒得去过,更别说其他别节日了。靠仪式才能记住的节日,终究有一天会从我们的骨髓里流失,成为再也找不回的遗迹。这么些年来,仪式能记住的,我们都忘记了;仪式里能体现的,我们都抛弃了。若干年后,假若仪式也没了,那么我们的传统还剩下什么?

  仪式能记住的,我们也应该记住。

  真希望自己还能再患上一次“假期综合症”,在假期里找回自己丢失的感动,在假期里放下一切,恣意放纵,撇下所有的委屈和无奈,重拾所有的开心和愉快,丢弃所有的不安和匆忙,找回原有的悠闲和恬淡。然后,在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内心突然郁郁地悲伤起来,这样的姿态才是我们该有的。我早已厌倦了所有的故作坚强,怀念曾经用心过的每一个有趣的节日。

  ——2017年2月3日,晚,吃饱喝足读书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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