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会不经意地想起你,总是看着那条通往你家的路,仿佛看到了你依旧慢慢地走来。
倘若时光慢下来,你也许会走得很慢。
如若时光不慢,我想你也会走得很慢。
尽管被被风沙吹得粗糙,被阴雨淋得凄惨,那两座对立的老房子依然挺立,我们住在小路的这头,老奶奶住在那头。房顶的瓦片上布满了深色的青苔,风吹日晒,淡黄色的木头也渐渐发黑,墙皮上那一层淡淡的白色石灰,经过岁月的洗礼,也再也没有当初洁白的模样。
那位老奶奶又来了,简朴的衣着,佝偻的脊梁,沧桑的面孔,拄着拐杖慢慢地走进我家。虽然走得极慢,但依旧气喘吁吁。
"奶奶您喝茶还是喝水呢?"他举起粗糙的手摆了两下,慢吞吞地吐出十分清晰的字"不用麻烦,你学你的,我不喝。"我便坐下来继续学习,从窗外吹进来的清风,温柔地拂过脸颊,多么静谧的午后,但时光仍旧向前去。
她一如既往地抬头看着我家那墙上的钟表,钟表冷酷而客观地滴滴答答,随着这滴答声她好像在和我说话,又好像在自言自语,现在想起来她应该是在和时光对话。
她在细数时光,而时光也好像在和她对话。
时光似乎放慢了脚步。下起了温柔的小雨,雨洒在她时常经过的小路上,洒在老房前的梨树上滋养着那一颗先辈们留下的梨树,洒在老房子那破旧的瓦片上,瓦片将那些淅沥的雨凝结在了一起,结成的水顺着瓦片铺成的一道道沟壑慢慢地向下流着,流到了瓦的边缘,形成一滴滴的水珠慢慢地落下来。几场小雨过后,梨树上开满了白色的梨花,梨花在春风中悠然的摇曳着,白色的梨花瓣随风洒落,那时我们平安健康喜乐,我也以为这是永远。
老房子也在风雨的侵蚀下,瓦上的青苔呈现了暗绿的颜色、发黑的木板愈加的不见色彩了、鲜黄色的泥土也愈发的显得深沉,显得分外招人怜悯。
偶会瞧见那老奶奶慢慢的走在淅沥的雨中,仿佛那时光悄然的随着她的脚步慢了下来
爸爸决定在老房不远的地方修建新房,随着新房慢慢地建成,我每每看到老奶奶的身影感觉越发的落寞了,等新房建成,我们搬离,和她说话的人就越发少了。
耳时光却愈发狰狞了。我记得那天下了一场大雨,那雨打破了时光里所有的静谧。老房子的楚楚可怜也没有招来它的一点点心疼,一顿凶猛的洗刷之后,老房子的瓦变得七零八落,显得十分的不堪和落魄。于是两座老房子贴上了“危房”的标签。看着那耀眼的两个字帖在那扇陪伴了我们几十年的房门上,尽管它们有些破烂,但一砖一瓦都有着历史的年轮,注视着眼前这两座相望了多年的老房子,在凄凉的大风里,它们好像因为有彼此的陪伴,表现得无所畏惧。
不久后我们家就搬进了新房,而奶奶政府的照顾下住进了养老院。
后来国家就有了一项新的政策推出,国家以自愿的形式拆除老房子,并按平方计算进行资金补助。考虑到行人的安全,爸爸签下了合同,老奶奶也在政府多次的却说下答应了。
就这样那见证了无数人的童年和陪伴了无数老人一生的老房子不见了,陪伴了老奶奶一生的小屋在时光中消失了,那时的我觉得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但纠结失去的是什么,我也说不清,道不明。但是时光是没有尽头的,它依旧在美丽的长河中漫步,令人伤感又享受。
房子被被夷为平地,变成了黄土,随着房子一起消失的是老奶奶和他老伴相守的记忆,是时光记忆里她艰辛的一生。听说她在养老院里病倒了,再也没能在那条路上缓慢地走动。
闭眼,时光摇曳。摇曳的时光里,回忆着过去。记忆经时光的筛选留下了最深刻最难以忘记的,这些记忆时常在脑海中若隐若现,但是总有一刻是那么清晰,清晰得你以为重走了一遍。
岁月的流逝如沧海桑田,记忆里她那苍白的脸上襄着一双深邃的眼睛,那眼眸里写满了沧桑、心酸与苦悲。她时常对我述说往事,每每我看到老奶奶那双眼睛,仿佛看到了岁月深处那份曾经的快乐。她感叹曾经自己那么回肠荡气,感叹时光那么"白驹过隙",一恍神,自己居然那么快就垂垂老去,距离啊,时光啊,岁月啊,如同一面一面的墙,隔挡在彼此中间,望也望不穿,只能听见对面叮叮当当的驶过的声音。
从我家到她家的距离好像很短,短到她一天可以走上好几个来回;但又好像很长,长得她就在这条狭窄地小路上走完了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