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搓着双手,假意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不得不陈述一个事实,我是个小偷。
从前,我只觉得这工作不光彩。毕竟社会由各种群体组成,小偷是必不可少的一种特殊群体。每次有虚伪刻薄的陌生朋友问我是什么工作。我就笑笑不语,不敢直视他们的眼睛。
我一般在公交车上作案,要选择作案对象,我还得打量打量他们。今儿一上车,左右两排座,好家伙,坐得倒挺满。六人中能看得出个顶有钱的,穿着一身貂皮,上衣的扣子没有扣全,一瞥便知里面穿的是极少的,估计是半截袖。我往上一瞄,嗬,好粗的金链子,手又不自觉的痒了痒,趁他没注意,看了一眼他。心里的邪念瞬间的压了下去。我去,满脸横肉,得,这样的人最瞧不起别人,还没等偷呢,倒被他给讹了,往里走!我又走到车的中部,窗户这地方倒不错,后部的人都被前面几个上班途中玩手机的给挡住了,正巧我前面是个认真看窗外的女生,身后背的包的挺小,不过看着还挺值钱的。环顾四周,除了个听音乐的小屁孩儿之外,就剩个不爱管闲事儿,怕惹麻烦的老大妈了,怎么看得出呢?打我一上车,她便看着我,我带着帽子和口罩,一身穷酸样。她像是知道我身份似的,动了动一头的卷发,换个看不清我的地方,斜靠着一块儿车上的海绵板子,要不是我嫌她麻烦,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算了,就是那个女生了。
心里打定主意,于是我一边,窥视四周,一边悄无声息地把手伸向她的书包拉链。一点,一点,突然那背包的女生左右晃了晃。难道她意识到了,我脚步往后出门撤了撤,只要她转身,我立马就奔下车去。但是出乎意料又意料之中的,没了下文。我将手轻轻伸入书包,又不敢多作造次,摸到了,一个钱包。我又迅速抽出手来。还没来得及拉上书包拉链,带帽子的女生竟突然转过身来,她原本看着我的脸,只是目光渐渐向下移,她,她看到了,我一脸的惊异和不知所措,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档子事儿,还没等我想到放在家里的弹簧刀,她又背对着我了。她再次转过来已看到书包的拉链被拉上了,她没有做什么,我想是没有勇气和能力吧。她从我和另外一个清早便装睡的人中间穿了过去,下车了。
她下车后,我无比难受,却又不肯向那位被偷钱包的女士承认错误。于是,当做好人一般拍了拍她,问道,这是你的钱包吗?那女人眉头紧皱后又舒展。连道数声谢谢,我无声的低头,好像地上不堪的灰尘进了眼睛。
跳下车后,我晃悠悠的走着,吐不出来的刚成年的苦水变成眼泪滑过我充满血丝的眼球,我还是自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