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分开也是一种明白

十年烟火,十年等候。漫长的不仅是我的等候也漫长了你绝望的守候。相识是缘,从牵手那一刻起,你还是让我为你犯了好多的错。

                                                                                                               ——题记




青春期的姑娘,对于爱情幻想的太满,往往因为得到的太寥寥而攒下失望,但是我却从未后悔,直到现在我也觉得那些我日复一日写的关于他的日记,牵手时的汗滴,拥抱过后的别离,都是青春给我为数不多的糖。

那年,初三,我和阿城已同班三年。某个周末,我们一同走过七个小时的漫长路程,从午间到黄昏,走遍了学校周边所有能走的路,只为能够多一点时间在一起,只为了彼此的心照不宣。我的内心是焦灼的,多希望他能对自己说些什么,可是没有,也许是因为他的羞涩,快要分开的时候只轻轻拉了一下我的手。懵懂的年纪,懵懂的情愫,一切那么自然而美好。就这样,开始了属于我们的故事。

世间最美好的时光便是有你在身边,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展望,成全青梅竹马的约定。年少时代的爱情很纯洁,懵懵懂懂的我们像是童话里的孩子,虽然没有山盟海誓的承诺,不必经历相濡以沫的岁月,但只要两颗心在一起,便可以忘记整个世界。

然而幸福的瞬间总是那么短暂,当班主任投来严厉的目光,当双方父母愤怒的斥责,当全班同学都被告知引以为戒的时候,你问我:坚持吗?而我犹豫了,我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我心中有宏伟蓝图,心里有喜欢的你,但也许就像父母老师说的那样,这些以后都会有,不过不是现在。

我退缩了,不敢看他的眼睛,怕他的挽留也怕自己的心软,脑海中始终回荡着他妈妈的训斥:你们还是乳臭未干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在一起......(我没有告诉他,他妈找过我)然后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任凭眼泪肆意横飞,任凭内心无谓的挣扎。余光看到他还在楼道那里,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我的背影,直到我转身进入胡同。

曾经我们一起念顾城的诗: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然而今天,我转身的那个瞬间打破了这种美好,我故作轻松的伪装再也支撑不住内心的压抑,放下自尊,在胡同的角落里嚎啕大哭。这是我第一次为自己的感情哭,哭的很伤心,所谓的初恋在众人的反驳中被扼杀了。因为我必须谨记父母和老师的教诲,好好学习,我想爱情以后会有的,也许几年后他还在。

此后的一周我们形同陌路,陌生的可怕。那天,我像往常一样走进教室,熟悉的座位却不见熟悉的人影,同桌递给我一个信封还有一个随身听(他最喜欢的东西),几盘磁带。磁带是我喜欢的陈奕迅的歌,林夕的词。拿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承认我的手是颤抖的,眼里噙着泪,但我故作坚强的把东西塞进桌肚,翻开课本开始早读。

他走了,同学说他转学了,在另一个城市。我们没有道别,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就像徐志摩说的那样: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看着看着,就累了,星光也暗了;听着听着,就醒了,开始埋怨了;回头发现,你不见了,突然我就乱了。

高中三年,时光在不经意间流逝,翻开旧时的日记,字里行间充满着情深意重的交错,随身听里的磁带从未更换过,循环播放成了这三年的家常便饭。高考后的某天突然收到一封信,署名是他,那种感觉仿佛回到了曾经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中去,旧时的回忆依旧。

这些个日日夜夜我曾幻想着我们会在某个街角不期而遇,幻想着我们在校园湖边信步的走着,幻想着往日的情愫得以延续。而他的来信给了我莫大的动力,他在信中轻声的问候,行间字里,我读到了想念,读到了我期盼已久的东西,我拿着信件发疯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回看,脸上绽放出这几年少见的花朵般美丽的笑容,可我笑着笑着却哭了。

大学,我在天津,他在上海。

随我来天津的还有这几年仅有的几封信,耐用的随身听,那几盘老旧磁带,还有那份念想。韩寒说:谈恋爱就该经历一下异地恋,体会一下欣喜忧愁无从分享,欢笑落泪不能拥抱,隔着屏幕隔着电话隔着书信联系直到你几乎发疯,学会拒绝诱惑,学会处理一个人的时间,学会照顾自己。我们谁都没有说,就像当年走了七个小时的漫长路程一样,心照不宣。

偶然的机会我得知当年他转学前我父母曾约他谈过,斥责在所难免,我母亲的厉声言语在今天依旧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而他从未向我提过此事。原来当年我们都被彼此父母约谈过,说的难听些,我们都被警告过。而如今,我们的关系也一直有旁人的干扰。不被父母祝福的恋情是多么遗憾,我们都向各自父母旁敲侧击的暗示过,可结果还和当年一样。可当我想到当年失去时的痛苦,我在心里已经默默有了答案,这一次,我不会放弃。

我想去追求他。以我的方式,认真的、不避讳的去做这件事,失败了没关系。好好的告白一次,被拒绝也没关系。可能不会很快放弃,可能会很受打击,可能会一蹶不振。至少想试一次,我想和他在一起,也许一切未必尽人意,也许最后还是会一拍两散,也许只是另一种无可厚非的结局。还是想试这一次。

我收拾好行李,收拾好心情,准备着和家人闹翻的局面,只身一人来到他的城市。到的时候,夜已深。这些年,常常,清茶一杯,袅袅婷婷,于夜的静寂里脱下坚强的伪装,释放掩藏的脆弱,洗去白日的浮躁,安静的独坐暗夜的一角,拂去红尘所有的牵绊,挥洒自由的翅膀,安然地享受夜的寂寞。悄悄地,恋上夜的静。夜里,也许是我思绪最开阔的时候。

下了高铁,远远就看到他的身影。我们相视一笑,我开口说:不困,可以带我去海滩吗?原本准备了好多的话,这些年没说口的心里话,可在见到他的时候,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想静静的看着他。海风吹的有些凉飕飕,心里有些忐忑,“坚持吗?”这次换我问他。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海的那一边,又将目光收回放在我的身上,神情凝重却又有些惆怅,“第一次哭是因为你不在,第一次笑是因为遇见你,第一次笑着流泪是因为不能拥有你。但当眼泪流下来,才知道,分开也是一种明白,其实冥冥中我们已经错过......"

最美的年华是你遇到了谁,最惨的红尘是你错过了谁。

凌晨,海浪,岛屿,来回的渡船,和所有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在那一刻,我仿佛看见整个世界崩溃在我的面前。废墟中那一片片瓦砖都刻有想念的记忆,现在安静的贴在大地上,即便我多小心保持行走的安静,终究会发现,自己只是一个被记忆放逐的人。

当夜买了返程的车票,返回。

毕业离开天津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宿舍打开随身听循环播放了所有歌曲。其实这些年我不是没有收获,我有林夕的词,还有陈奕迅的歌。

但这一次,我没有带走它们。

我以为小鸟飞不过沧海,是以为小鸟没有飞过沧海的勇气,十年后我才发现,不是小鸟飞不过,而是沧海的那一头,早已没有了等候。





PS:曾经在一篇文章中看到一段话:在我们的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

   终有一天会出现一个人,让你像流沙,像落雪,那些别人在上面划了又划的痕迹,他轻轻一抹,就平了。

   共勉,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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