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墨乌镇(二)
公子凌/原创
乌镇的茶馆亦是很多,最盛时,这里曾有六十多家茶馆。茶馆面朝小桥,看着过往人群,点一杯杭白菊或碧螺春,可以消磨掉一个午后的时光。慢慢地假昧着,听着船声从身边摇过,岁月就这样慢慢老了,几百年,几千年?也不过就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吧?茶馆里的市井气息依旧那样美丽,水乡的情韵就在一杯杯茶里荡漾开来,传说茶圣陆羽曾在乌镇的茶馆里乐不思归了,是因为这里的杭白菊太舒畅?还是这里的小桥与流水更别致?
踏着旧石板,在两旁白墙黑瓦陪伴下寻访乌镇悠久的文化。传统作坊区内,设置乌镇广为流传的民间传统产品制作场景,中药、刨烟、糕点、纺纱等作坊密密匝匝。在徐永丰米行,映入眼帘的是大到数尺小仅盈寸的量米器具;在宏源泰染坊,高悬于天的蓝印花布随风飘舞,潇洒倜傥;在公生糟坊,我看到了酿制米酒的全过程。乌镇米酒称为三白酒,以白米、白面(即酒曲饼)、白水酿之,其过程充满着原始况味。一路上,我徜徉在精美的江南百床馆;驻足在古拙的戏台前听一段桐乡花鼓戏;到三珍斋里闻一口酱鸡酱羊肉香。
当我来到杰出的文学家茅盾故居,也就是茅盾纪念馆的立志书院,故居里茅盾奋笔疾书的身影,仿佛在无声昭示,人生在世,不可一味迷醉,还需立志奋击。去拜访了昭明书院,昭明书院是昭明太子读书处的遗迹。梁天监二年(503年)梁武帝的儿子昭明太子,曾随老师沈约在此读书,并建有书馆一座。后来,书馆倒毁,明万历年间,驻乌镇同知金廷训,为了纪念昭明太子勤学功绩,在书馆旧址建筑了一个“六朝遗胜”的石坊。里人沈士茂提书:“梁昭明太子读书处同沈尚书读书处”。此时乌镇的小景点更让我感觉是那一本本线装的小人书,从手里翻过时,岁月扑落落地掉了很多灰尘,但总让我提心精神,是啊,再经风尘,好书仍然是好书,因了岁月,倒更显出风情和精致。
更精彩的是乌镇的水,乌镇的水是浑浊的,远不及我故乡翠屏湖的水清澈甘甜,但乌镇的水是为乌镇而生的。没有乌镇就没有这条蜿蜒迤逦的水巷,没有这一条蜿蜒迤逦的水巷就没有水,没有水,乌镇就没了水色没了灵气没了生命没了灵魂。之所以说乌镇的水是为乌镇而生的,因为乌镇的河是人工的,这运河就是因为乌镇而来这里安家落户的。如果不是为了与乌镇结一门金玉良缘,这运河就不会绕这么远的路,就不会流到这里与乌镇朝夕相处、唇齿相依。这条飘飞的水巷,是乌镇的血脉,软软的脉管上,是乌镇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细节。悠悠的水巷,像一支写意的工笔,轻描淡写地描摹着两岸,勾勒出两条笔直的风景线。黑瓦白墙的民居,仪态万方地闪立在两边,一半住在岸上,一半跳进水里,它们像一群淘气的孩子,把脚伸进水里,把手也伸进水里,戏弄一河鱼虾。虽然它们没有我湘西吊脚楼的气势和高大,但却小巧精致,异曲同工。
乌镇,不是匆匆来匆匆去能品味的,眼中的乌镇人家,房是阁楼,楼梯是木板的,很窄很陡,屋内极暗,家具全是几百年的家具,上面蒙着岁月的尘霜,整个房子全是木制结构,让我仿佛走进了时代久远的小说,灰白的,落寞的,甚至有些颓迷,但是却让人迷恋。
乌镇,一天里有多少人来了又去,你能知道谁是谁。水乡,想见你抹秋妆的样儿。那么,留下来吧,你就会是茅盾先生笔下的一个人物,是古老乌镇的一个情节和段落。
2011年7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