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有些话,尚未开口也再无机会。
怀念十几年前的日子,家里清贫,我却可以在外婆膝上一趴就是一个下午,我可以肆无忌惮穿过田野,一回头就有熟悉的身影跟在后面,累了就趴在她身后一步一步往前走,那是家的方向。我可以肆无忌惮说话,无论多么幼稚都有人回应。
我开始慢慢忘了,我忘了外婆手里的温度,我忘了她做的饭菜的味道,我忘了她说话的声音,我甚至忘了她眉目的样子。可是我忘不了那个午后我是怎样的歇斯底里得告别外婆,告别一去不返的美好童年。
少不更事时我总爱说将来我要当大老板,挣好多好多钱,给外婆给妈妈买大别墅买跑车,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未来。可我甚至来不及说一句“等等我”,“我爱你”就再也没有机会开口。
那几年日子过得挺贫穷,我穿的是外婆亲手缝的衣服,吃的是外婆自己种的菜。
我同外公感情并不亲厚,甚至后来的一段时间里还挺怨他,记忆里他时常打骂外婆,我不喜欢他。外婆离开后我很久没有再去过外婆家,每年的扫墓也是爸妈舅舅他们去。我不敢去,我有遗憾,即便我知道外婆不会怪我。
我长大了,你看到了吗,我已经快成年了外婆,我现在有好多好多时间,你可不可以再听我说说闲话,听我说说我的意难平。
迟了十几年的“我爱你”还听得到吗?
我爱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