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的小孩

图片发自简书App


又是一个暑假的到来,太阳烘烤着大地,地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湿气,土壤的颜色黄的更为明显,让整个村子看起来就像一个锅上的大烙饼。外来的人来到这里只觉得是一个大烤炉,没有空调,没有风扇,只有几把蒲扇扇着微弱的风,就像是即将断气的老人呼出的二氧化碳。但与自然环境不符的是屋里传出来的欢快的笑声,那是从孩子们嘴里传出来的。

对于这村里的孩子来说,读书的学校好比监狱,考试的分数是悬挂在头顶上的刀,只要父母的眼睛看见,那把刀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脖子上。他们渴望放假,他们不想听见老师的啰嗦的话语,不敢看老师那张拉的像马脸一样长的脸,不想做老师布置的作业,但又不得不做,因为老师总是噩梦里的角色,半夜里也要吓着你走到书包前掏出作业。

“黑桃三出头。”

“三。”

“十。”

“卧槽,出这么大一个牌。”

“二,赚到一分是一分。”

“五十k,哈哈哈,全是我的。”

“切,王炸。”

“马狗,你还笑吗?”

“切,让你一把,让你一把。”

“马狗等下一起玩打枪战吗?然后晚上不热的时候到外面玩捉迷藏和讲鬼故事,一定很耍。”

马狗叫的是我,这是村里的小孩对我的称呼,我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在大人们眼里看来这名字有点怪异,所以有时候听见别人叫我,总是会打趣地问句。

“你这名怎么还改了,你不是叫马郡吗?”

要是我妈听见就指着那人喊话,“别乱叫,要叫就叫本名,又不是没名字给你们叫。”

好了,讲到这里,我也该隆重地介绍一下我了。

我叫马郡,郡主的郡;出生于二十世纪最后一年的国庆节那天,今年10岁;额头的左上边有个小痣,这是我从娘胎里带出的记号;人们总说我长大以后肯定是一个大能人,就是由于它的关系。

关于马狗的由来,说起来既有趣又窝囊。

那是去年夏天发生的事,我家屋后的那户人家养了好几年的大麻狗又下了一窝崽,麻狗在我们那边的意思就是黑毛与黄毛相接的狗;有白毛的,有黑毛的,也有麻毛的。

有天下午我跑到他家的枣树旁边玩,看见母狗站着正在给小狗喂奶,那些小狗看起来很可爱、很胖,一看见就有想抱的冲动;他们两只脚撑在地面,两只脚按在它们含的乳头的两边,认真用力的吮吸着奶水。

“看它们的样子,奶水应该很好喝吧!”我看着小狗自言自语地道。

“你可以去尝尝。”站在旁边的胖子顺着这句话继续往下说。

“我家的狗不会咬人的,你放心。”

我听见他都这样说了,心想要不就去尝尝,顺便把小时候没吃的奶水给补回来。

我弯下腰,双腿跪在地上,用手扯开一只小狗,双手着地,开始仰起脑袋喝奶。

说实话,有股怪味,我想抽开了,但旁边这么多人看着,挺丢面子的,所以还是硬着头皮紧紧的含住奶头。

我含住的奶头并不出奶,于是我想像小狗一样用点力去吸,但还是没奶。

我把含着的奶头吐出来,把头从狗肚子下移出来,然后站了起来,用双手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

“好吃吗?”胖子显得很兴奋的问道。

“没喝到,”我显得略微有点失望的讲。

“没事,说不定今天是被小狗喝完了,你明天来。”说着说着胖子的话语里涵盖着笑声。紧接着旁边的孩子也笑了出来。

但这并不让我感觉羞愧,也不因为自己成了别人的笑柄而感到无地自容;相反,我心里很自豪,因为我成了这群人中的焦点。

“我怀疑你这辈子是狗变的。”胖子旁边的人不经意说了一句,但这句话却让我感到有些不舒适。

于是我指着旁边的牛棚对他说:“那你就是牛生的。”

“什么,你确定。”胖子脸露凶色,把手关节弄的直响。

“我又不骂你,”我有些埋怨的看着他。

“他是我亲弟弟,你骂他是牛生的,那我又是什么生的。”他开始质问我。

但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他旁边的人便也装腔作势的弄响手关节,向前大迈了一步。

“那你的意思是骂我喽?”他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说实话,那一刻,我怂了。我知道如果我在拗下去,我可能会遭遇一场毒打。于是我缩了缩头,连连摆手,说着:“我说错了。”

“这就对了吗?”他们两人因战后的胜利再次喜悦起来,而也是从那时候起我的名变成了狗。

好了,介绍完我自己,现在再来说说这个我居住了十年的村庄吧!

这个村子不大,大概二十来口人。村口有条大路呈L形状,它通往外面的世界。村里的年轻人都是顺着这条路走出去的,在那些人中混的好的真的走遍了全世界,混的不好的继续在工厂的流水线上做着日复一日的工作,更甚者就直接回家扛锄头,背朝青天,面朝黄土。村子的后面是一座座大山,山里的树木很茂盛,野果和蘑菇也很多,村子里的人一直倚靠着它提供柴火和喂养牲畜。

说到牲畜,在村子里养的最多的就是家猪和水牛了。公猪通常叫做过年猪,这是因为它们活不过年底。母猪则不同,它们是用来制造小猪的,以便来年和牛一起卖掉;然后再加上一年当中卖稻谷和玉米的钱,保证了来年小孩的学费和家里的生活费。我家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我家今年喂了三头牛,都是年初的时候我爸从牛贩子手里买来的,它们高矮不一,颜色不同;两母一公,公牛爱跑,所以我总是赶着两头母牛在后面死命地追,生怕它丢了被别人牵走。

“马狗,看牛啰!”这是我在清晨和下午经常听到的喊叫声。

“来啰,你们先放,后山集合。”这时我就会从睡着的床上打个滚下床,穿好衣裤和鞋子,到门外拿着木棍就朝自家牛棚跑去。

打开关着牛的后门,就能闻到一股牛屎味,牛棚里面的干草和着牛的屎尿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就像一片沼泽地。牛顺着我打开的门走出来,身上带着自己排出的脏物,向后山走去。

“去哪看呢?”这是我们最纠结的问题,因为我们不想走的太远,也不想找一个又陡又峭的山坡。所以最后决定――四岗山。

这座山距离我们不远,大概半小时的路程。

决定好了之后,我们就开始挥舞着手中的木棍赶牛,有的人因为牛跑的快在前面,有的人因为牛比较多就跟在后面,当然也就是我。

但我并不想去追赶他们,我只想慢悠悠的在满是牛脚印的山路上行走,听着丛林里传出的鸟叫声,呼吸着大自然散发出来的氧气,然后想着父母的那句“你长大以后怎么办喔”。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要怎么办,说不定就在这深山老林里过上一辈子了呢?

看牛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给渴了一夜的牛喝水,所以我们首先要去的地方是水塘。

把牛赶进水塘里,让它们泡个十分钟左右的澡,不过有些牛会提前上来;如果要是不上来的话就用石头扔它们上来,刚开始大家一起扔的时候干劲大;可到了后面要是只有自家牛就会变得焦躁难安,生怕赶不上大队伍,于是便在岸上找最大的石头朝牛头使劲的扔,边扔口里还边喊着话,心里想着我吓也要把你吓上来。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牛在夏天的早上总是喜欢在池塘的浅水区滚澡,滚的一身像只黄老鼠一样黄,以防山林蚊虫的攻击。

但这对于我们这些跟在他们尾巴后面的人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四岗山是一座不高的山,山里的灌木因为人们的砍伐并没有像其它的山林那样茂盛,它的山顶是一块大草坪,上面还有人们耕种的玉米和花生等农作物。

我们赶着牛往山上走的时候,路边的草木上总是会遗留下牛群身上的泥土。

“马狗,我们绕路走了,你走不走?”

“走个头,我还有三头牛在前面。”

“那有什么事,反正它自己会走上去的。”

“我可不敢,旁边就是玉米地,”我有些担忧的回答,然后看着他们朝另一条路上走去。

我跟在牛的身后,边走一步边用木棍压住前方沾有泥土的草木,然后小心翼翼的侧过身子走过去;这样虽然能将大部分泥土给避开,但终究还是有些会碰到我裤子上,再加上大大减慢了我的步伐,没做多久我就舍弃掉了,然后带着一股英雄赴死的决心直走上去。

“叫你跟我们走你还不走,你看,现在变成黄狗了吧!”胖子看着我边说边笑,顺便带动着周边的人。

我低了低头,看着满身的黄土,无奈的对他们笑了笑,然后尴尬地说:“我也想,但万一牛跑了我就完了。”

“真是胆小,你看我们连牛都没看,它自己也跑上来了呀!真是傻。”这是胖子旁边的弟弟说的话,语气中带有一丝嘲笑与轻蔑。

我听见这话便感觉丢了面子,心中瞬间升起了一股“士可杀,不可辱”的肝胆义气。

心头窝着的火从内燃到外,我的呼吸声变得沉重,双眼盯着地面,双拳也在不知不觉中攥的死紧,身体微微发抖。

“怎么,还想打架。”胖子的弟弟再次用言语挑衅道;然后把原本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交叉在胸前,头往上抬了抬,摆出一副不屑的模样。

这句话把我心中的怒火再次挑了挑,让更多的氧气钻了进去。

“他比我还小一岁呢?我为什么要怕他。”心里的怒火逐渐蔓延,将理智这东西烧的一干二净。

我冲了上去学着武打片的动作把脚踢的老高,希望给他重重一击,然后再让他哭着求我,但不幸的是我踢空了。

“你他妈的,不想要命了是吧!”他显然已经被我惹怒,咬牙切齿的说。

我抬头看了看他的神情,那是一张面目狰狞的雄狮,我怕了,我开始后悔刚才所做的行为;但我决不能表现出来,我死死地盯着他,目光中流露出憎恨,胸口起伏的更厉害。

“嘣,”一个拳头落在我后背上,声音很响,痛感从后向前传递,感觉身体的两边器官要从体内飞奔出去,各自遨游;我禁不住这股冲击力向前迈动几步,然后学着电视女主角受伤的样子用手捂住胸口,佝偻着腰,当然我没血可吐。

受了这一拳,我觉得憋屈,想反攻,想学着李小龙的模样将双脚腾空在空中,然后踏在他的胸口上猛踢,可我不敢,我只能在脑海里勾勒那个场景,来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小心灵。

“算了,黄岛别打了。”看见他冲上来胖子拉住了他。

“是她先惹事的,”黄岛气愤地说。

“算了,好汉不与女子斗。”胖子拍了拍他弟的肩膀,安慰他道。

“算了,算你走运,以后你再敢动手我就……”话还没说完,胖子就拉着他走开了。

看着他们走到坡下去玩,我既松了一口气,也觉得心中一片凄凉。

“可能大家都不想理我吧!”我想着便流下了眼泪,无声无息。

眼泪落在草地上,把原本已经干的差不多的小草重新沾上了露水。

“它们的天空下雨了。”

不知在原地哭了多久,太阳已经从远处的山头冒了出来,整座山多了一种金碧辉煌的感觉;太阳照在我脸上,让我感觉整张脸粘粘的,动一下都要费好大的劲。

“马狗,你家有两头牛不见了。”这是他们准备赶牛回家时鲁强跑上来对我说的话。

我听了之后原本已经平静的我,又开始怨恨起黄岛来,我想要不是他我又怎么会丢了牛,于是眼泪又慢慢流下来。

“你别哭了,先去找牛吧!我先帮你把这头牛赶回去。”鲁强在旁边说着。

“嗯,”我带着哭腔应了他,然后自己开始满山顶地跑,等跑完了之后,我才开始下山往与山毗邻着的玉米地里跑。

“千万不要在那!千万不要在那!”我在心里祈祷着,眼泪由于害怕不争气地又流了下来。我看了看四周没人,便把心里所有的情绪爆发了出来,哭声牵动着我的耳膜,使之一震一震的痛。

我见过村里的农妇因为多挖了对方几锄地而相互对骂的场景,也见过家庭与家庭之间因为一点误会相互冷战;不过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别人因为放水的问题,跑到我家门口大叫着我父亲的名字。

那次我父亲和他两个人各站在沙堆的两边,他先是骂了我父亲几句,然后气愤地冲上来给我父亲的胸口砸上一拳,发出一声闷响,然后又退回到安全距离。

“别打了。”我记得这是我在旁边喊出的声音,但这声音也只能镇住我的父亲,他则置若罔闻,打算又冲上来。

我冲了上去,拦在了他和父亲之间,这时我听见我的母亲怒骂了一声别多事,我看见我的父亲脸上划过紧张的神情。

众人拉住了他,使他定在原地没有向我父亲再伸出他罪恶的手掌。

“我要是迪迦奥特曼,我就要用激光对你放射一万次,让你受到比我父亲更大的痛苦。”

但这只是幻想,连梦想都算不上。

当我到达玉米地的时候,眼前显现的是一片已经被夷为平地的黄土,上面的玉米杆歪歪斜斜,牛脚印深深的印在了黄土里,把杆也踩进了里面;而牛似乎还不满足,打算继续朝前肆虐。

“嘣,”我把木棍一举朝牛背猛打 ,打的木棍发颤,直颤到我的手上。牛开始拐弯,发疯地朝山下飞奔下去。我又仔细看了看周围,没人。

当牛与大队伍汇合的时候,已经快到家门口了,于是我急忙赶着牛回了家,把关牛的后门上上栓。

一切如常,回家之后,浓郁的饭菜香味已经飘出门外,那是鸡蛋的味道,还有我喜欢吃的爆炒青椒。

我匆忙的刷了几口牙,用湿帕子擦了擦脸就拿着碗筷钻到桌旁,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饭菜,顿时把今早的糟心事给忘的一干二净。

当天下午,我把家里这几天和过冬时候没洗的衣服全搬了出来,把桶塞的满满的。

“爸,今天我不去看牛了。”我指着身后的一堆衣服对他说。“我去洗这些东西。”

父亲抬起眼睛看了看我身后。

“叫你妈去洗吧!这些衣服你洗不动。”

“洗的动的嘞!我拿到水井那去洗。”

“好,好,好;那你厉害些你去。”

“我本来就厉害些。”

听完我说的话,父亲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向我身后走去。这在我看来就是默许的意思。

在我家屋前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大池塘,由公家所有,所以那只塘的使用权是轮流来的,今年他家的,说不定过了几年就轮到我家养鱼了。池塘里的水是来自旁边一口一米多宽一点的水井,这只水井在池塘边上,并高过池塘,这就为村民们杀鸡杀鸭和洗衣服找了一个宝地。水井里的水一年四季都能溢满整个水井,冬暖夏凉;同时清澈见底,总能看到在水井底部游动的小虾。

我两只手各提一只装满衣服的水桶,水桶里面放着一个矿泉水瓶装着洗衣粉,还有一个刷衣服的刷子。

我顺着田埂走到水井旁,把装着衣服的水桶放在旁边,就开始有模有样的洗起衣服来。

随着太阳的逐渐西下,天空散发出红色的光芒,那是我最喜欢的颜色,每当这时,我都会傻傻的望着天空,遐想非非。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是课本里教过的知识,我总是能在这时候想起来,然后想着自己看到的东西已经存在了那么多年,便觉得有些感伤,但要说具体感伤些什么,我还真说不上来。

衣服洗完了,我的手变的绯红;连一张一合也带着撕裂的痛。

“那个砍脑壳的哟,我的苞谷被你这个惨死鬼踩完喔,你家要断子绝孙的,不得好死。”这是我走到村口的大路上时从马路的右边传来的骂声。骂声的最后一个字总是拖的很长,像是这样的话就能多在空中停留几秒。

我听到之后,自然知道她是在骂我,但我并不打算负荆请罪,我只想装作若无其事地朝着前方走去。

“嘿嘿,你还想跑,”这是胖子家爷爷的声音,话里带着一丝狡黠。他正在马路前面死盯着我。

“你这个婊子,老是带着我家孙子往近的地方跑,难怪我说怎么这几天牛肚子老是瘪的,原来是你这个狐狸精造的祸。”

他在旁边责怪式的教训着我,这让我对他家的厌恶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嗳,就是你;要是别人不告诉我还不知道,自家牛吃了东西还不认。”妇人忽的一下子把矛头对准了我。

原来早就告状了,我心里当然知道是谁。我原本还打算挪动脚步向前走,但现在我的罪恶感一下子束缚住了我;我不再敢往前走,我怕我一走动她的骂声又会响彻整个村庄,但我也并不想承认,因为又没有人看见。

“不是我,”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答着她,眼泪也夺眶而出;就好像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一样。

“你还耍假,那地上的脚印不是你的是谁的,不信明天我拿着你的鞋去地里比对。”妇人为自己的说辞找了个证据。

说到这个份上,其实我是没有反驳的余地了,我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言语来反驳她;但我又不甘心就这样在人前承认,于是还是自顾自的说着只有自己相信的谎言。

“这样的人要使劲的骂,不骂死不悔改。”胖子的爷爷照常在旁边吹着枕边风。

但那边的声音却明显低了下来,传进我耳朵里的是我妈对那人的低语声。

“算了,算了,小孩子她不懂事,明天我陪你去田里看看,弄坏多少我赔多少。”

到了秋收时节,田野中的绿色已经被一片金灿灿的黄色所替代;稻谷熟了,玉米也变得金黄。这个时候我通常是跟在我妈的身后,肩膀上用扁担挑着两个化肥袋子。

我每天在玉米地里跑来跑去,脸被太阳晒的黑里透红,身上满是汗水与灰尘,到了晚上不洗澡就痒不可耐。

今年的我干劲十足,因为玉米比40码的鞋还长,比我的手掌还要宽,我根本就握不住,并且个个果实饱满,长的绝对是玉米里面的大俊小伙。

“把这些给上面的婆婆送去,顺便记得要她点点数。”母亲回家后递给我大半化肥袋子玉米。

“为什么要赔,我又没吃。”我嘟囔着说。

母亲白了我一眼,但没说什么,只是叫我送上去。

那时已是傍晚时分,太阳像往常一样给天空上了色,朵朵的白云下面被染的绯红,里面还夹杂着迷人的紫色和橙色。

我把玉米背上肩,不情愿的往村子后边走去。到了婆婆家的大院子里,我有些踌躇不定,不知道要不要走进去。

“哎,是马郡啊!”婆婆自己从门内走了出来。

“妈妈要我来给你送玉米,还要你点一点数。”我快速而流利地说着母亲要我转达的话。

“喔,你家玉米真大个。”婆婆翻开袋子点起数来。

“正好五十个,等一下啊!”说完她就背着袋子往屋里走去,传出来玉米与水泥地的碰撞声。然后拿着空袋子走了过来递给我。

“嗯。”我简短的应了一句,就拿着袋子往自家跑去。

我跑上楼顶,用手撑着栏杆向西边的山顶眺望。

真美啊!美到我忘了这是早已存在的风景,美到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憎恨这个村子还是爱它独有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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