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生于1934年,走过了84个春秋。今年农历的11月27日终于和阳世间永别了。
大姐嫁给一户姓刘的人家,转娘家往返十来里路。
婆家解放前家道富足,算是村子里的富户。在山根前筑了成丈厚两丈多高的一座土堡。土堡前东西走向的一道川,川中土地平展又肥沃,很适宜生长五谷杂粮。
新中国成立后,家庭成份被划为富农,接受各级政府的管制。
由于是被专政的对象,曾一度受逼迫离开家的土堡在深山里的一道梁上生活了一段时间又返回到原先住家的村子。
大姐生养了五男一女,上世纪的六、七十年代生活极度困苦。贫下中农绝大部分都终日饥寒交迫,地主、富农的家庭就生活得更加残酷。
由于生活的困苦加之许多环境与条件的限制,六个子女均没有念成书,务农、打工就是他们维持生计的行业。
孙子们算是生于盛世,当兵、读大学的都有。
大姐的子女及孙子辈如今都生活得很好,青堂瓦舍,小汽车、农机农具一应俱全。
大姐近些年和第五的儿子一起生活,儿孙们都孝顺,晚年过得很舒心。
一生为操持家务,拉扯儿女吃苦受罪,最坚苦的是二十岁到五十岁之间的三十年。
五十岁之后精力和体力应该是下坡路,她却活得一天比一天精神。八十岁之后还心明眼亮,吃饱睡醒后给儿孙们做十字绣。
十月初九我去看望,那一两天她有点糊涂,说话语无伦次。
十一月二十五我又去看望,她神志却非常地清醒,说自己浑身都不疼,就是气喘着说话很吃力。
我以为老年前可能不会过世,不料二十七日她便走了。
我八岁时母亲去世了,父亲就承担了抚养儿女的一切义务。除了父亲,最心疼我的就是大姐,可她对我的处境和痛苦爱莫能助。
直到上世纪的八十年代我们一家逐渐有饱饭吃了,大姐家也不挨饿了。
大姐的儿孙们如今都生活宽裕,因此对丧事操办得比较隆重。
凑巧村子里务农的人没有忙活,外出打工的和学生都放假回到家。参与追悼仪式的人就很多。
大姐走了,对我来说应该痛苦,但我却欣慰。认为她应该到一处清静的地方很好地歇一歇积攒了八十多年的乏气。她生前如果没有一种超人的毅力、勇气和大度,或许早就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